第七章 寂寞暑声（七）（1 / 2）

 一周之后。

恒一从学校回到家中，当他在走廊玄关处看到一双脏皮鞋的时候，他的心脏立刻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往大脑上涌来，那是久未到来的愤怒以及令人熟悉的仇恨，这两种东西使恒一抑制不住的微微战栗起来。因为，恒一隐约嗅到了他自己预设下的结局。

恒一换过鞋后，赤着双脚轻轻地朝着偏厅走去，他听到类似家具撞击的声响从偏厅里隐隐传来。当他看到那画面的时候，心痛的闭上了眼睛......

男人上身穿着深灰色西装，道貌岸然的样子，下身的西裤褪到小腿，并且不断的做着向前挺身的动作，对象是他的母亲。

“婊*子，婊*子......”男人的嘴里嘟囔了几句后一时间又更快的往前挺身，连续几下后停下来，而他母亲始终咬着牙一语不发。

男人系上腰带后的一个转身，对上了恒一仇恨的目光。男人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惊讶，反而挑衅一般的直视恒一的双眼。

“你就是阿昭的儿子吧，”男人猥琐的脸微微流露出些许的不屑，“看样子儿子和老子一样都是个孬种啊！你刚刚看到了对吧，你瞪着我做什么孬种......”

“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事情，是人类永远不能做的？一旦做了，就会下地狱的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恒一甚至不敢看躺在地上的母亲，他知道母亲一定会感到羞愧，但是他从没有责怪过他，从小时候开始就没有。

“恒一......”母亲无声地流泪，十分屈辱。

“哈哈哈哈......”男人在茶桌旁坐下来，眼里笑出了眼泪。笑容止住之后，眼里堆积了嘲讽看着恒一说道：“下地狱？我不怕，我真的不怕，地狱那种东西跟天堂一样都是不存在的。那种东西都是说给孬种跟弱者来意*淫的。”

恒一想要走到母亲身边，但他没想到就在此时他母亲掏出事先藏在身上的短刀，刺向了正在喝茶的男人......

“我要杀了你——”母亲悲愤的脸在那一瞬也变得异常扭曲。

“妈——”恒一的脸失去了血色，整个人更加战栗，他的主观意识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笼罩着，他害怕的动弹不得。

得阻止！但是......怎么阻止？！

“啊！妈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男人惊慌失措之间抬起手臂护住了胸膛，母亲的那一刀只是划伤了男人的胳膊，母亲双手握住刀柄时，由于过于恐惧而发颤，嘴唇被她自己咬的发白，只是又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就又再打算刺向男人，可是男人这回是有准备的，他想夺走母亲手里的短刀而和母亲撕扯起来，“婊*子！你敢拿这玩意儿刺我是吧，杀我啊！你倒是杀啊！你要在你的儿子面前杀人吗，婊*子。”男人趁着她一时的犹豫，男人一把她夺过手里的短刀，刺向了恒一母亲的胸口......

是血，好多血......

“我真没想过要杀你，一切都是你自己找死！”说罢转过脸来不屑的瞥了一眼恒一，嘟囔一句：“婊*子......”

恒一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双眼血红直直的瞪住男人。

杀了他，恒一的耳边有一个声音丛勇他这么做。

——男孩长大后会将男人杀死，然后带着他妈妈逃离这个像是深渊、地狱的地方，去了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城市。

——可是，杀人到底还是件错的事情啊，其实有别的解决方法的。

——比如？

——用法律可以制裁那种人的。

恒一想起那些关于蒋坤缇的记忆，想起他们说过的话，这两种念头在他思绪中不断拉扯，就快要将他拿一根绷紧的弦扯断。

杀了他！

杀了他！

“不......”恒一痛苦的跪在地上，他爬向母亲的是尸身旁，眼泪落在母亲惨白的脸上，“妈.....妈？”

插在母亲胸口的那柄断刀是父亲送给母亲的，此时已经成为了凶器。恒一拔出刀的时候有一些血溅了出来，落在他手上，还是温热的......

——如果男孩真的杀了那男人，是不是真的会下地狱？小缇你告诉我，男孩还有别的选择吗？你快点告诉我。

——有啊，一定有的。我虽然不知道恒一为何会这样执着那个故事，只要那个男孩选择不杀人的话，一切都是会美好起来。

在男人转身离开的时候，恒一握住了刀柄。他不晓得自己是怎样走到男人身后的，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手里的刀已经插进了男人的脖子......

“你错了，地狱真的存在哦......”

男人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恒一，并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杀了他！

因为这是唯一的机会，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