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2)
陆璟桁离开的时候,从容桂那儿将花同眠似讨了过来,容桂问及缘由他一句“有缘”搪塞过去。
搬出宫的第一夜,珺儿硬生生地随着陆璟桁跟了过来。不知是不是对课业等的负担增加,珺儿近日来发觉自己越发容易困倦,本以为陆璟桁在身边他会心情雀跃,然而在马车上两人对坐,分别许久有些想说的话还未来得及说他便觉得眼皮沉重……
“义父。”现在这个称呼只有私底下珺儿才能叫他。“我有些乏了。”说着,自作主张的枕上了他的腿,没等陆璟桁回答便陷入梦境,甚至打起轻鼾。陆璟桁没多想就拿过薄毯给他盖上。
“珺儿,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嗜睡?”心中有些担忧,撩起帘子问前头的花同。换上一般的衣服出宫,花同就像个出身好的姑娘。花同扭头看他,点点头:“我也觉得奇怪,就先生离开不久后,开始小主突然有了午憩的习惯,但奴婢觉得并无不妥。可渐渐的,有时候在
娘娘面前都会打瞌睡,娘娘说是教主子的人给的课业太重,还叫人去吩咐暂时别加功课了。”花同为难的蹙着眉,看来注意到的人并不是只有他。
珺儿睡得沉,到了宅邸,依旧没任何苏醒的迹象。无暇去看皇帝赐的宅邸光是大门就多大气堂皇,陆璟桁的见珺儿叫不醒,眼下只好将其抱下马车。
相比起初见时那个瘦小柔弱且满身泥污的孩子,如今的少年倒是有点分量了。双臂有些吃力,但不知为何这些关于他的事他并不想假借他人之手。余光不经意一瞟,目光移到那从袖中露出的一截白皙胳膊,纤细精致的骨架不再有当初那般脆弱了,放松时隐约有不失力道的肌理线条,听那俩丫头说宫中的教头他的习武天赋极高。
想到这里,陆璟桁不禁又担心起来,“你啊,锋芒过露,不知收敛。”少年酣睡中自然是听不见的,咂了咂嘴依旧安详。
直到用晚膳前他才将珺儿叫了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水润的双眼迷蒙,抱着陆璟桁撒娇不撒手。“义父,我——好奇怪,明明不想睡的,可有时候就是没办法,眼皮自己就掉下来了……等我醒来又是一觉了。”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陆璟桁心想这宫里还真是不把人当人看,所以常说帝王家的孩子多少都没有印象光鲜的童年么。“是课业太重?”他质问他,要是按珺儿那倔性哪怕是受了委屈也不会和任何人抱怨,一定自己咬牙挺下去。
珺儿立刻摇摇头,“不,课业我倒是都可以按时完成。”眼中诚恳倒不像是逞强。
心下异样,伸手拉过他的手腕,搭上脉搏……
手中一紧,脉象飘忽而诡变。陆璟桁眯眼,眸中浮现了冷厉肃杀之色。
陆璟桁次日起早去集市上的药铺买药材,缺了些东西非上药铺一趟。幸好皇帝赐的宅子倒也方便。一路上倒也不惶急的溜达,顺道买些珺儿喜爱的点心。
那带着两撇八字胡的白胖掌柜长得就像根带须的白萝卜,伸出手结过单子,不经意瞟了陆璟桁一样吩咐伙计抓药,就在陆璟桁等候时,铺子里又来了位客人。他抬眼看了下来人那抹扎眼的白,便悄悄打量身旁的少年。少年干净且骨节分明的手抓着方子端详了片刻递给了掌柜。那掌柜从鼻子里轻笑哼了声,连带着两撇八字胡一颤。
“这年头买药的都能撞上同一副方子。”说着转身把方子递给了另一个伙计。
陆璟桁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掌柜的已经把他的药准备好了,只能接过付钱走人。那少年闻言愣了一刹,随即倒是对陆璟桁大方笑了笑,对掌柜的话不甚在意也不回嘴。带着点西域特色的栗色发丝规矩地用根碧玉簪盘着,一身素净白得书生气倒衬得那单薄身姿在宽衣长袍下越发弱柳迎风,腰间别着块腰牌,上头的花纹被一旁的锦囊给遮盖了,在他转身的摇晃时终于才露出太医院独有的兰草纹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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