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节 情何以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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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花何幸得见君颜?春花何幸得为君宠?”

红色的字,字模糊,我的眼也模糊。

“君为天娇,妾为草木。草木之人有幸伴君一日已今生无悔。奈何平凡草木是有心之人养的毒草,无意害人,却身不由己。所幸罪不及祸君,却也无颜见君。今日,城破在即,唯有先行一步,盼能在地下再为君铺床叠被。那时,心无牵挂,当能尽心竭力。如托天之幸,能让公子平安见到此信,妾愿在阴曹永世不出。”

看着春花冰凉的身体,手中的血布,我捏了又放。可曾想过,有泪水不停的一日。待到表妹轻声的在我耳边说道:“陆福已经不见。”我唯有仰天长啸。

只是悲哀仅仅到此为止吗?我有点惶恐。突然心中一动,那日离开盐州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我还欠人一个承诺的。

天意吗?

等我匆匆赶到春风阁的时候,才知道金琴已经和杨勇走了。我不知道理由,难道是金琴信不过我,怕城破之后,杨魏二人找她算帐,算了,走就走了吧。我回到太守府,薛曼正在我屋里等我。见我无精打采的回来,低声问我是不是没看到琴姑娘。我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大概金姑娘对我没信心吧!这样也好,至少她没有生命危险。”

薛曼也不多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边给我时边说:“这是琴姑娘临走时托我给你的信。她说她此去誓铲国贼,以报家仇。”

我诧异的看着薛曼,接过信来,展开一看,四个用鲜血写成的大字“望君珍重”,信纸上泪迹斑斑。第二封血书,我心中一揪,对着薛曼怒吼道:“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薛曼哭了。梨花带雨的面容还是那样动人,我却再也没有心思欣赏了,只是瞪大了眼睛恨恨的看着她。

薛曼不是委屈的在哭,而是心疼金琴的决定。她哭着说道:“琴妹妹比我还渴望脱离杨贼的控制。可她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还不知道她的心吗?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一点也不知道吗?她留下来,你能接受她吗?她是为你走的,我能留下她吗?”

我无语,含泪无语,转身狂奔而去。我站在北城楼上,拿出竹笛对着北方轻轻吹起了“春天”。

小凉亭,盐州上京城的必经之地。金琴突然停主了急行的脚步,向南一回头,双目流泪。悄悄的拭去眼泪后对着杨勇说道:“杨大人,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回盐州,就让琴儿在这小凉亭再弹奏最后一曲吧!”说完也不等杨勇的回话,就从包袱中取出琴来。杨勇本不愿停下来的,心想都什么时候了逃命要紧,还有心思弹琴。可看金琴都把琴取出来了,实在是自己也跑累了,歇就歇会吧。反正离盐州也远了。

金琴放好琴后,先整了整衣衫,又拿出镜子修饰了下因赶路而零乱的头饰,盘膝坐下,轻轻弹奏起了“春天”。杨勇看金琴如此拖沓初时有些不耐,可渐闻曲声不知觉就沉醉其中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仿如一世,又如一瞬,待到曲终之时,也好似还在曲中。半响寂静过后,杨勇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好美”。接下来就被眼前的景色给震憾了。亭里亭外停了飞鸟无数,大有苍鹰,小有黄鹂同处一枝。再看金琴面有圣洁之色,仿如春天女神般庄严,身上停满了白羽。杨勇顿时有种顶礼膜拜的感觉,不自觉得就跪倒在金琴面前,良久无言。

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小时,金琴长身而起,向南泪流满面。此时才惊动四周众鸟,引得众鸟纷飞。有发现天敌的,有发现食物的。杨勇也从沉醉中醒来,口中欢喜的道:“恭喜琴儿姑娘,今日琴道大成。伯父大人知道了一定非常高兴,从此我震旦国又一美名远扬了。”

情何以堪。魏盼兰苏醒后,不顾杨巧儿的再三催促,愣愣的看着盐州城的方向,静静的流泪。天意吗?我会让天后悔的。

泪水总会哭干,明天总要到来,也许我只是假装悲哀吧!我的心一阵抽搐。盐州的风云终于暂时的平息,一切的纠纷都告一段落。也该是曲终人散的时候了。就这样带着薛曼,晴儿回夏国,也不知道无双会不会把我投入大牢。本来想推掉一个,现在却准备带三个回去。这样的结局,如果我苦笑的话,好象又对不起自己的心。算了,一切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我只想喝酒。

虽说,事情还不够完美。韩家还是给了其它势力一些妥协,可不管怎么样,这是韩家三百年来第一次明的扩充了自己的势力。这是韩家对杨进忠势力的一个重大胜利,所以在韩山的提议下,表姨夫决定办一个隆重的庆功宴。

庆功宴上,韩山首先举杯,高声唱道:“此次盐州除奸,周公子当记头功。

韩山的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在座的所有人一致同意。不过表姨夫补充发言,“我们敬周公子不能一起敬,要一个个敬。”

这个提议大家哄然作笑,只有陆青青脸上堆起一丝强笑。不过,陆青青首先响应。她第一个站起来,走到游风面前,浅笑道:“小妹先敬周大哥一杯,感谢这么多天来周大哥对小妹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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