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陈兵馆陶 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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伎馆的姑娘见傅玉生得白白净净,竟似个姑娘,又是懵懂童子,早已笑成一片。

许错递出一个眼色,店老板会意,喊道:“娘子们,请小客官入房!”

姑娘们七手八脚地把傅玉架了起来,傅玉欲要挣扎,谁知竟使不出力气,只觉双脚离地,飘曳似的被架进了房中,门一关,内里情状便不堪言说了。

阿富爬在地上挣扎了好半天,这才爬起身来,欲要冲入房中救主。

许错大手一抓,紧紧箍住阿富的手腕,嘿嘿笑道:“富伯,这等事你家小郎早晚要经历,你拦个什么?”

阿富怎也挣不脱许错,怒得涨红了脸,道:“你个畜牲!”

许错狞笑了一下,拎起阿富走到门边,手一挥,阿富踉踉跄跄地跌到街上。

“关门!”

许错喝令一声,店老板立刻派人闭紧门窗,任由阿富在外面大喊大叫,也没人前去理会。

店里的客人时常出入此间,见多了这类场面,哈哈大笑起来,心中烦恼便减淡了几分,把许错也请入席间,一起讨论战事。

此时城外开始放火清野,贺德伦率兵掘沟引水,控制火势蔓延。

今年黄河上游多雨,馆陶一带却是雨贵如油,天干物燥,风向有利,一夜大火将县城北面烧得寸毛不拔。

翌日天明时,葛从周站在城头,放眼望去只见荒原莽莽,朝霞照亮焦土,入眼尽是红褐颜色,竟如铺了一层铁锈一般,远方仍有火势蔓延。便在此时,卢龙军的军伍浩浩荡荡而来,一面扑火,一面前进,最终停在县城三里之外,因四处仍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卢龙军的阵势不能排列整齐。

一名卢龙军的将官单枪匹马驰至城下,高声叫道:“卢龙镇部将薛突厥,请葛从周将军城下一叙!”

连叫了三遍,城门敞开一线,葛从周纵马而出,距那薛突厥一丈远时,勒缰止步,朗声道:“从周前来相会了。”

薛突厥上下打量了一下葛从周,赞道:“山东一条葛,无事莫撩拨。今日一见,果然传闻非虚。”

葛从周淡淡地道:“浮云虚名而已,不提也罢,薛将军直说来意便是。”

薛突厥笑道:“也好,末将请教葛将军,何为大将之风?”

葛从周道:“将者,智、信、仁、勇、严也。”

薛突厥道:“末将再请教葛将军,为将者手操兵戈,何为仁?”

葛从周隐约觉得这薛突厥正在话里下套,干脆不答,反问道:“正要请教薛将军。”

薛突厥口称不敢,道:“吾尝闻,将者之仁,莫大于止杀。”

葛从周哈哈大笑道:“原来薛将军是求饶来了!”

薛突厥倒也不怒,微笑道:“两军对垒,亡存死生,各得其所而已。所谓止杀,乃止滥杀,好比手无寸铁的百姓,嗷嗷待哺的婴孩,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即便是敌家眷,亦不可滥杀。”

葛从周冷笑道:“薛将军这么说,是否有家眷在我身后城中?”

薛突厥道:“非也。而是德州刺史傅公和的幺子傅玉在这馆陶县城之中,还请葛将军秉持为将者仁,将傅玉送交出来,免得使其置身危城,恐有差池。”

葛从周心头一惊:“傅公和的幺子在这儿,我怎不知?”心下惶惑,面上却不流露,如常道:“薛将军好生大言不惭,我部驻守此城,固若金汤一般,何来危城之说?待贵军能够动摇城池时,再作此论不迟!”言罢一提马缰,掉头回城。

薛突厥自然拦不住他,但趁他还未驰入城中,高声喊道:“望葛将军三思,莫损了将军一世英名!”言罢翻身下马,唰的抽出刀来,反插进地里,然后在刀旁盘腿而坐,双手扶膝,昂首叫道:“待日头高升,刀影从末将身后移至身前,我军再行开攻,也请葛将军趁此时候送傅玉出城!”

葛从周不答,驰入城内,城门哐啷一声紧闭上了。

葛从周将麾下将官叫到面前,问道:“谁知道德州刺史傅公和之子在这城内?”

众人茫然摇头。

葛从周又将本县官吏全都叫来询问,这些官吏十有在昨日见过傅玉了,可许错没给引见,他们自然是迎面见君不识君,即便隐约想到了这一节,但也不敢乱说话,听到葛从周询问,便都大摇其头,口称不知此人。

周县令忽然心中一动,道:“昨日许掾佐来时,好像是携了一个少年……”

葛从周心生疑虑,向贺德伦问道:“许子恒离军的时候,有没有带着什么人?”

贺德伦是个胡人,讷于言辞,一边摸着耳垂上挂的银铛,一边寻思着道:“带了两个人,一老一小,都是王府典签杨大人送到军营的。”

葛从周问道:“许子恒现在何处?”

周县令道:“在敝县前任县丞窦昂的家里。”

葛从周当即下令:“贺将军,你带一队兵去把许子恒叫来!他身边那一老一小先不要动,把那宅子围起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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