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水无情 4(2 / 2)
许错拧起眉头,道:“我许错不是那种抛弃部下、临阵脱逃之辈!”
这一句嗓门提得高,声若咆哮,苏想惊得颤抖了一下。
许错知道自己口气重了,便缓和了神色,道:“姑娘这就去准备一下,出了谷,自然有人送你回德州。”
苏想决绝地道:“我不要回德州。你若真为我好,派人送我出谷后,不要让我去德州,让我自己走。”
许错诧异地道:“不回德州,姑娘打算去什么地方?”
苏想望了望帐口,帐口朝南,可以看到飞鸟归来的方向,似是在憧憬,道:“去南方,我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姐妹,她会给我一个容身之所。”
许错笑道:“这件事可真是难为我了。我是从德州将姑娘接出来的,当然要先送姑娘回德州。若姑娘想去南方,届时自行前往便是。”
苏想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道:“许子恒,这么些日子了,我看得出,你心肠不坏。若你能怜悯一个弱女子的苦衷,就不要让我回德州。我一回去,又要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了。”
许错有些明白过来,莫非小娘皮只是生相妩媚,本心却并不愿做一个荡女,之所以声名狼藉,是因傅公和逼迫她去讨好一些人?心里有些纳闷,便随口问道:“傅公和逼你做什么了?”就差没直接问“是不是你义父逼你去接客了”。
苏想微怒道:“许子恒!你就不给人家留一点颜面么?”说着便有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许错忽然觉得有些快意,想来是这些日子一直被她戏耍,憋了一肚子闷气所致,于是变本加厉,又道:“是否傅公和逼你讨好罗绍威?”他知道苏想蓄养面首的传闻一定不会错的,那可不会有人逼她,她不想回去,一定是某几个特殊的人比较禽兽。罗绍威就很像人面兽心的禽兽。
苏想霍然而起,满面怒容,一双杏眼直欲喷火。当然是怒火。
罗绍威其实是个不错的男子,年轻,俊美,文武双全,对她温柔体贴,也能在这乱世中给她一个安稳度日的所在。
当时若是河北三镇的联盟缔结成功,或许她真的就嫁入罗家了。
结果好事未成,罪魁祸首自然是眼前这个许错。
苏想生性风流,起初觉得惋惜,但毕竟和罗绍威相处时日不长,渐渐地便也淡忘了。
可许错又把这件事翻了出来,苏想自然怒不可遏,娇叱道:“罗绍威胜过你许子恒百倍!对他,我心甘情愿!而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卑鄙无耻之徒,是个满身伤疤的怪物!我之前讨好你,只不过是委屈求全罢了!若换一种情势,我都不会拿正眼看你!”
许错大为光火,嘿嘿冷笑道:“罗绍威比我强,那肯定还有人不如我。是了,定是卢龙节度使刘仁恭的次子刘守光!此人名声极臭,曾有虐杀幼女的劣迹,嘿嘿,似乎苏姑娘和他颇有一些韵事流传。”
当日沈龚说出关于苏想的传闻,其中有两个重要人物,一个是罗绍威,另一个就是刘守光。
能让苏想不愿回德州的人,非此即彼,不是罗绍威,自然就是刘守光。
许错一提此人,苏想心头就冒出一股怨毒。
唐风开放,女子风流本属寻常,大户人家的女子衣食无忧,心思自然就系在一个情字上面。
结识才子俊男,携手冶游,秉烛夜话,巫山,实不足为奇。
这风气,也与出了一个女皇武瞾颇有关联。
便是蓄养美少年为面首,亦不值得大惊小怪,苏想之所以被人关注,也是因生得太美,颇有一些人嫉妒,风言风语自也更多。
男未婚女未嫁,好合自也好散,苏想倒也没逼过谁,也没谁逼过她。
只是,刘守光不同。
曲意逢迎刘守光,实在是傅公和为了亲近卢龙镇而迫不得已。
傅公和倒没逼迫苏想,只是她为了报答养育之恩,自愿替傅公和排忧解难。
可刘守光性情暴虐,苏想一次落入他手,便再难脱离苦海。
这件事傅公和也大感愧疚,可若跟卢龙翻脸,便必须依附梁王。
亲卢龙只是牺牲一个苏想,亲梁王则是出卖德州。
两害权其轻,傅公和便也只能忍气吞声。
这一次阴差阳错,苏想被许错带了出来,自然再也不想回德州去了。
偏偏许错还来羞辱自己,苏想越看许错的嘴脸越觉厌恶,含着泪,一字一顿地道:“刘守光禽兽不如,可他还是男人,你么,你也禽兽不如,可你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二人撕破脸皮,你一刀我一刀,刀刀不留情面。
许错心想今夜袭击陈章,老子说不定就葬掉小命了,临死之前,哪儿能受你的气!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
许错既然禽兽不如,自也没有善或哀了,阴笑着骂了一句:“贱人,人尽可夫!”
苏想当即反唇相讥道:“你就不行!”
“不行”二字,意味深长,威力无边。
许错正在气头上,如何能够容忍?如江水决堤一般兽性大发,一跃而起,将苏想横着抱了起来,不管劈头盖脸打来的粉拳,大步来到塌前,将苏想放上去,然后骑上柳腰,挥舞起一双魔爪,将裙衫撕成褴褛,进而大力侵犯着吹弹可破的丰腴。
苏想放弃抵抗,面带冷笑,肢体如死人一般僵硬,双目中有轻蔑、有杀气、有怨恨、有厌恶……
可惜心智压不住身体的感应,她本是天生的媚体,又是久旱未逢甘露,经许错一番粗野的跶伐,一股暖流从小腹升起,流遍全身。
那雪嫩的胸肌,似藕的纤臂,浑圆的香臀,修长的,如柳折般的细腰,每一寸皮肤皆焕发出令人迷醉的光彩,人也竟而意乱情迷起来,娇吟婉转,含羞承欢,欲罢不能。
高悬中天的艳阳忽然躲到了一团云朵背后,似在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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