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雄然而起 14（2 / 2）

在沙场上小别数rì，金玉荣本有一肚子话想说，也盼着杨灿能说几句贴心的话。可杨灿却是不解风情，一坐下便开始说起军务，道：“晋军拿下壶关关塞后，一切都在依照既定的计策，按部就班地进行。晋将李嗣昭仍在不断sāo扰潞州城，估计贺德伦很快就守不住了。看梁军的态势，氏叔琮正在组织他的宣武别军，看来是打算竭尽所能夺回壶关关塞，以便让贺德伦能够退出潞州。氏叔琮这一面，由晋将李存审应付，看双方的布置，应该不会出差错。再过三rì，晋军就会给梁军致命一击。”

自梁军突入河东，这场战事已经打了小半年，是到了收官的时候了。不仅梁军渐渐落入下风，晋军也兵马困顿，即将到来的寒冬对双方都是一个难题。因此晋军打算赶在秋季过去之前，先发动一次反扑，至少要将潞州彻底收复。

这一战已经布置妥当，并且早在数rì之前就开始发动。首先是金玉荣送李颀去壶关，因当时氏叔琮正被许错分心，那天又是八月十五，晋军攻关塞时，他正在外巡营，难以回去主持大局。因而金玉荣能够和晋军里应外合，一举夺下壶关关塞。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毕竟梁军在潞州尚有将近十万的兵马，若想将之彻底逐出潞州，晋军尚需打起十二万分的jīng神。

杨灿铺开地图一边指点，一边解释道：“据悉，葛从周正率部赶来潞州，准备接替贺德伦，重新执掌帅印。晋军必须赶在前面，将贺德伦一举荐灭，如此一来，葛从周来不及到潞州，梁军便失去主帅，以后自然挡不住晋军反扑的步伐。”

金玉荣看出今天的杨灿有些激动，眼中充满跃跃yù试的神采。她知道杨灿希望和她分享这种喜悦之情，她也乐意如此。因此虽然全盘的计划她都知道，但她并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听杨灿继续说下去。

按照晋军的部署，在夺下壶关关塞后，李嗣昭就开始猛打潞州城，让贺德伦进入山穷水尽的境地。但贺德伦并非易与之辈，他身边的梁军也仍战力十足，潞州城同样坚如磐石，一味攻城，短期内绝无取胜的可能，因此需要按照“围师必阙”这四字兵法布局。

目下贺德伦的退路只有走壶关，因此他不断派兵突围去给氏叔琮送信，勒令氏叔琮尽快夺回关塞。这时晋军就要卖一个破绽出来，三天后，在壶关的晋军就要摆出疲态，让氏叔琮误以为他们攻壶关之际并没有充足的辎重准备，因此难以固守下去。这样一来，氏叔琮对关塞发动反攻时，晋军就能顺理成章的败下阵来。届时贺德伦必然全力突出潞州城，通过壶关退出潞州。如此，晋军便可以完全掌握战局，在贺德伦的退路上任意实施拦截。

杨灿兴致勃勃地道：“其实自从葛从周离开潞州，梁军的败局便已注定了。若是当时梁王不换葛从周，让他在潞州多呆一个月，即便最终仍免不了落败，但至少不会守不住潞州城和壶关。只要他们撑过一冬，来年开chūn时，一切也就难说得很了。”

金玉荣顺着他的口气，鼓励道：“这也是天意，若非李罕之病重，若非他儿子李颀在咱们手里，晋军也不会这么快就扭转战局。况且梁军中还出了一个叫许错的，在粮道上兴风作浪，搅得梁军辎重不济，这才导致他们在潞州落入下风，使得葛从周被撤换下来。”

说到许错时，金玉荣刻意加重了语气。她知道这个名字是最让杨灿感兴趣的。

许错虽然年纪轻轻便入梁王府供职，且一直行事干练，但梁王座下猛将如云，才俊众多，许错倒不如何显眼，只因师从梁王的第一个心腹敬翔，这才在其他诸侯藩镇那里挂了号。今年三月梁军入河北，许错在馆陶一刀斩落薛突厥，初露锋芒，便也引起了杨灿的关注。后来为了刺杀梁军的要员，杨灿派出大批家兵，虽然成果甚微，但以刺杀许错那一路败得最惨，竟无一人生还。这更让杨灿对这个与自己年纪相当的人产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