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借力打力 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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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洪道:“正是。”

许错道:“那咱们便一件一件地说,所谓经学博士诽谤朝廷,据下官探查,乃是确有其事。”说着,拿起了沈龚送来的信,念道:“高行周,字尚质,幽州人,曾于德州游学三载,本月癸未rì,于德州州学开坛,散布诽谤朝廷之言论。经学博士在场,未曾阻拦。”将信放下,笑道:“蔡长史,这些事不知是真是假?”

蔡洪见他已然查得详细,无言以对。

许错也是暗叫一声好险,若非有沈龚那么得力的人,这次的事可就没这么容易对付了。沉吟了一下,又道:“既然确有诽谤朝廷的情状,那沙傲鹏抓人抄家便没有错,至于是否经过拓跋大人授意,这件事许某自会向拓跋大人请教。蔡长史,你这趟过来要人,实在没有道理,只怕是被人利用了。”

蔡洪脸sè一变,道:“许参军何出此言?”

许错反问道:“若不是被人利用,为何长史明知沙傲鹏无罪,就算有罪也轮不到长史你来过问,你却还到我这里来要人?”

蔡洪再次语塞。

许错淡淡地道:“蔡长史知道,我极力与德州本地人修好,且自进入德州以来,实心用事,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可有一些不识时务之徒,一味仇视梁军,对我维护德州的良苦用心,也是置若罔闻。这一次,蔡长史只因曾得经学博士授业,便也顾不得是非曲直,前来我这里要人,莫非是中了他人的离间之计?”

蔡洪本来也的确不想跟许错对着干,被许错这么一说,更是词穷。

许错又翻了一眼沈龚的信,续道:“据我所知,拓跋大人从州学挑了四个生徒,进入他的幕府为僚,按理说,他应维护经学博士才对。可从这一次的事来看,拓跋大人为了自己的一点算盘,便把经学博士也卖了,嘿嘿,正所谓秉xìng难移,此人既是胡人,可见是不懂信义。蔡长史,请你再掂量掂量,是该帮他,还是该帮我。”

蔡洪倒也明白,这次的事显然是拓跋远作出来,用以对付许错,虽说他本意是想靠近许错,但现在的情形却又让他多有顾忌。这些rì子,许错一直在招兵买马,和拓跋远分在德州南北,几乎是一个对峙的局面。若二人翻脸,在德州境内打将起来,蔡洪可就头疼了。故而这次来向许错要人,他也是想逼许错退让一步,不要和拓跋远打起来。可一听许错的话,竟大有和拓跋远翻脸的征兆,蔡洪更加忧虑,便道:“无论是拓跋大人还是许参军,做的都是我大唐的官,蔡某也谈不上帮谁不帮谁,但凭天理王法,秉公办事就是。”

许错暗骂一声软骨头。不过软骨头也没什么不好,等到他坐稳德州,专门用这些用本事而骨头软的,也就可以高枕无忧,用不着担心下面的人有小动作。因笑道:“蔡长史秉公办事,下官倒也放心了。至于沙傲鹏,既然是军伍将官,那边应让下官处置,便不必蔡长史费心。至于拓跋大人那边,请蔡长史帮忙捎个话,就说德州行营尚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再过三rì,下官忙完了这边,必定前往安德,给拓跋大人一个交代。”

蔡洪半仰着头,良久不语,最终苦笑了一下,心说方今德州大势,全都归结在这许错一人身上,倒是我糊涂了。便起身道:“许参军,蔡某这一趟来得冒失,得罪了。”

许错起身还礼道:“长史何须客气。”

蔡洪便即告辞,由许错送出辕门,上马时,犹豫了一下,对许错提醒道:“蔡某以为,经学博士大有杀身成仁之意,请许参军明察。告辞了。”言罢便离开了德州行营。

许错回到营中,反复琢磨着蔡洪最后那句话,不禁怀疑起来:莫非拓跋远找的那四个州学生徒,乃是经学博士安插进去的?莫非诽谤朝廷,乃是经学博士刻意而为,为的就是谋求一死,以唤起本地人对梁军的仇视,进而挑唆他许错和拓跋远内讧?

若真是如此,这经学博士可也太狠辣了,竟然把自己的老命也搭进去,果然是最毒莫过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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