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夫人本就生得貌美（2 / 2）

这处宅子就在闹市旁的小巷子口，居所不大，进‘门’中间就是一个大大的院子，有假山有池塘，围着院子四方的走廊下都点着灯笼照亮了路，一房是主屋，一边是两间小客房，另一边则是柴房和小杂间，虽然不大，但却温馨舒适。

沐清漪对林妈妈的准备很是满意，由于事先让林妈妈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小丫鬟和一个有经验的‘奶’妈，两人见沐清漪一来，便是嬉笑着脸迎了过来。

“夫人好，小姐好。”

柳桦忙摆手道，“我与你们一般是夫人的婢‘女’，不是什么小姐。”

沐清漪看了她一眼，对两人道，“烟儿与我情同姐妹，大家以后住在一个屋子里头也不必拘谨客气，就当是自家人好了。”

‘奶’妈走到沐清漪的身边，熟稔的扶着她的后腰，轻轻的拿捏着力度‘搓’‘揉’着，缓声说道。“夫人说的是，老身定当好好照顾夫人和小主子。”

沐清漪点了点头，那位丫鬟便马上开口说道，“奴婢轻仪，见过夫人。”

等进了屋，沐清漪便对拿着行李的柳桦吩咐道，“把东西随便放下，明日再整理也不迟。”

而后转头对‘奶’妈与轻仪道，“你们也忙碌了一天，准备些热水之后便也去休息吧。”

‘奶’妈道，“那今晚由老身替夫人守夜？”

沐清漪想了想，说道，“不了，还是让烟儿来吧，明日我再与你们说些事儿，细事再做安排。”

两人依言便退下离开房内，柳桦扶着沐清漪坐在了长榻上，眼中的‘迷’离转动不散。

“夫人，柳桦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柳桦的声音里难掩的‘激’动和兴奋，但那淡淡的失落仍旧被沐清漪听了出来。

她刻意忽略那一抹忧愁和不舍，心知要让柳桦一下子就接受已经离开京城的这个事实还有些困难，便不多提。

她莞尔的笑着，双手抚‘摸’着肚子，脸上洋溢着柔柔的母爱之光。

“傻柳桦，我们已经出来了啊……以后，便是自由了。”说着，她低头轻轻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道，“等宝宝出来之后，娘亲就能带着你到处游山玩水呢。”

柳桦笑了笑，“夫人说的是，以后柳桦也要跟着夫人，伺候夫人和小主子到处玩乐！”

沐清漪本打算在夏城将柳桦安置好，却不想柳桦却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她为奴为婢，她抬起头，眼眶不由一片温热。

“柳桦，其实你不用如此……”

“不，夫人。”柳桦摇摇头，蹲下身子，将手盖在沐清漪的手背上，与之‘交’错，“在这个世界上，夫人是对柳桦最好的人了，柳桦已经麻烦夫人太多，也实在是没有法子能够报答夫人了……唯有如此才能让柳桦自己的心好过些，夫人就成全柳桦吧。”

“你……那好吧，不过我仍旧是那句话，如果你要寻你的幸福和自由，我绝对不拦着你。”

“柳桦谢谢夫人！”柳桦展颜一笑，眼角有湿润的晶莹滚过。

不多会儿，‘奶’妈送了热水进来，伺候着沐清漪擦了身子，便安置沐清漪睡下。

因为匆忙没有来得及准备另外一张‘床’，柳桦便息在了外间的长榻上，沐清漪特地多给了她几‘床’被子，免得她夜深风冷的受了寒。

室内，一盏‘阴’暗的油灯忽明忽灭的燃着。

沐清漪正睡得舒适，睡梦中却突然被一道剧痛给惊醒，睁开眼已经是满背大汗，湿透了身下的‘床’被。

她捂着肚子，有些难受的扬了扬脖子，心中暗道：“宝宝啊，娘亲知道今天折腾你了，乖乖的睡好么？”

沐清漪本不想惊醒柳桦，以为只是普通的胎动，自己咬咬牙便过去了。

可是这次她疼了好久，都不见变缓，肚子仍旧是一‘抽’一‘抽’的痛着，半晌后，她感觉到身下似乎有湿漉漉的感觉，她伸手一‘摸’，顿时惊得脑袋空白。

“柳桦--柳桦--！”

149难产！

“柳桦--柳桦--！”

沐清漪一声声艰难的低喘着，不一会儿，外间便亮起了光，沐清漪眯着眼，沾满了湿汗的眼角瞥见了一道声音极快的扑到自己身边，这下子她终于才放松了些。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柳桦满脸着急的扑在了‘床’边，看着沐清漪抱着肚子不住的低声呻‘吟’，浑身被冷汗沾湿，双‘唇’苍白的颤抖着。

视线下移，惶然看见那湿透的被子，柳桦刷的脸一白。

柳桦没有经验，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只能慌忙的抓着沐清漪的手，带着哭腔的喊着。

“夫人您坚持住，柳桦这就去叫人来，这就去让‘奶’妈过来……”

说完，柳桦连忙扯着自己一向保养极好的嗓子，朝着外头大喊着，同时手忙脚‘乱’的将外间的暖被全都搬进了内室，撤掉已经被沐清漪‘弄’湿的被子，换上干燥的。

不一会儿，整个宅子的灯火都亮了起来，‘奶’妈和轻仪简单的披上了外衣，便跑进了主屋子。

看见在大‘床’上快要抓狂的沐清漪，‘奶’妈急忙推开柳桦，回头冲着轻仪吩咐，“快去城东喊李婆婆来！”

轻仪应了一句，急忙跑了出去。

沐清漪喘着气，虽然疼的她真的想要歇斯底里的大叫大哭，可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要保存力量，不能白白‘浪’费。因此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即使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也不松口。

‘奶’妈看着她，安抚的轻轻说道，“夫人您放松，吸气……呼气……”

说吧，对一旁不知所措的柳桦说道，“去厨房烧热水。”

“哎！”

‘奶’妈继续面对沐清漪，“夫人，稳婆很快就来了，您放轻松，吸气呼气……”

……

大概一炷香的时候，轻仪便带着李婆婆赶回来了。

两个黄‘花’大闺‘女’被关在了‘门’外，着着急急的来回走动。

屋内，灯影闪烁，两个‘妇’人的声音此起彼落，其中还夹杂着沐清漪压抑的痛呼……

过了快一个时辰的时候，宅子的大‘门’就被人彭彭的大力敲打着，此时沐清漪还在屋里没有消息，柳桦吓得心头‘乱’颤，‘交’代了轻仪照顾着，她便走过去稍稍打开‘门’，‘露’出一些些的‘门’缝往外瞧。

外头无数个火把照亮着，为首的那人正是白天刚见过的北冥寒辰。

柳桦有些警惕，戒备着，可见北冥寒辰对身后的人挥手示意不准上前，他才俯前对柳桦低声问道。

“夫人可是出事了？”

柳桦张了嘴，还没来得及回答，主屋里头突然叫出的一声，清晰凌厉的在众人耳中划过，柳桦面‘色’一变，就连隔着一道‘门’的北冥寒辰也是变了变脸。

他用手撑着‘门’，“下边的人告诉我你们宅子里有人连夜去请了人回来，我就猜到出事了！”顿了顿，闪烁着担忧的目光往‘门’缝探了探，北冥寒辰沙哑的声音里裹着几分轻不可闻的颤抖。“清漪她……是不是要生了？”

柳桦诚恳的点头，“是，夫人似乎是动了胎气，羊水也破了，稳婆正在里头接生……”

北冥寒辰不等她说完，便急急打断，“你让我进去看看，快，让我进去！”

抵着‘门’，柳桦面‘色’晦暗的看着他，不言语，似是有几分的防备。

北冥寒辰看出她的迟疑，可是心里头着急也没有耐心与柳桦解释太多，只是做承诺。“我会让他们在外头守着，我不会伤害你们，让我进去。”

北冥寒辰更近了一步，“相信我，我不会害了清漪。”

柳桦看着他认真的双眸，黑沉沉的一片里头，有那抹清晰明亮的光点。

仿若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她不过多看了几眼，心的某处就忽的疼痛了起来，难抑自处。

柳桦有些仓皇的躲开视线，也终究不敌北冥寒辰的请求，打开了半道‘门’，让他一个人侧身进了宅子。

北冥寒辰快步跑到主屋‘门’前，伸出手想要推‘门’进去，柳桦和轻仪见状急忙拉着他。

“八皇子不可，男子不能进产房！”柳桦冷淡的说着，顿了顿，补充的那句明显带着几分疏离，警告着，“夫人的身子和名誉重要，八皇子莫要坏了夫人的名声。”

北冥寒辰脸上一黑，定定的看着柳桦低垂的头颅，好半晌才放下了手，退开好几步，而后在听着里头那人不断起伏的呼声中，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在了走廊红柱上。

柳桦见他如此，便不再多理会，转而将注意全都放在了屋子里的沐清漪身上，听着她的哭喊和‘奶’妈稳婆们的安抚和鼓励声，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无声的紧张着。

屋里，大‘床’上，沐清漪浑身湿透，乌发散‘乱’。

因为疼痛和需要用力，她半仰着上身，被汗水模糊的双眼时不时的会扫过一眼肚子，而后便咬紧牙关的呼吸用力，她手里攥着的布料，早就被她扯得破皱不堪。

‘奶’妈在一旁打下手，看着沐清漪渐渐苍白的面‘色’，暗觉她的体力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忙在她耳边说道。“夫人您要加油啊，孩子就快要出来了，您使点劲儿就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