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尚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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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安国面显凝重之色,诚恳的道:“张公请明言,老夫恭听。”

我缓缓的低声道:“韩相,孔子曰:民可以由之,不可以知之。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不知公以为孰优孰劣?”

韩安国面露不屑之色道:“某以为皆不可为治国者取。若不能使民知之,何能由之?然若以民为贵,我大汉人丁千万,不知何以为生?儒者妄图以其论为治国之道,实南辕北辙,谬之千里。某曾深研儒家之说,其虽尝有妙论,然用之治学尚可,用之治国,却不足为取。公以为如何?”

我轻点了几下头继续道:“然公以为法家韩非子之重赏重罚之论若何?”

韩安国沉吟片刻道:“韩非之亦只一家之言,若乱世求治尚可,然如今天下承平,用之或有不当。某亦不取。”

我笑道:“然公以为黄老无为而治又如何?”

韩安国亦笑道:“黄老无为而治,妙论矣!如今天下承平已久,我等安居府内日后亦有贤相之名,何乐而不为也?”

我施礼肃容道:“韩相说笑了,以公之才略当可明黄老之弊,公乃天下智者,当明丰歉之机,存亡之道,自不用某费言。若公以国策为基而整新法,某自当竭力奔走追随。还望丞相不弃!”

韩安国摇头拒道:“吴子死于宫闱,商君裂于市间。此皆因新法而自取败亡之道。老朽苟且残喘之身已不敢为矣。”

一丝怒意从心头泛起。我暗骂:“老滑头!”却仍不得不耐心道:“丞相何出此言?如今陛下圣明,欲开疆阔土已定我大汉万世之基业,丞相何能为此?”

韩安国嘴角浮起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道:“龙有逆鳞,触者皆不可身免。若公不避触鳞之险,某自当荐相位于公,请公自便如何?”

我冷冷道:“公果得墨子精髓,以守而论果真天下无双。某便不负韩丞相之托,接了这丞相之位!为相者,苟利国家生死矣,岂因祸福趋避之?午夜梦回之时,还请公自问。某告退了!”韩安国忽的展颜道:“某戏言试公,还请公莫怪。然此事关重大,某不得不如此。韩某于世之日无多,这等事还是由老朽来做吧!”

我亦喜笑道:“某亦试公,非如此不知公之真意,小子唐突,请公莫怪。”

韩安国笑道:“无妨,无妨。”忽又容色转厉道:“行健须切记,老夫此去若有不妥,公切不可效魏其之于灌夫!且留有用之身以图来日!此言由我之口入公之耳,仅此而已!”

我低声应诺,随既伸手入怀取出一幅帛卷道:“某平生所学尽录其中,还请丞相不弃!”

韩安国忙伸手接过纳于袖间道:“行健走好,老夫不远送了。”

我低声感慨道:“丞相走好,小子不送了。”

此后十数日,我与霍去病埋首上林苑训练士卒,连早朝亦免了。在此期间,张骞,东方朔与朱买臣皆陆续而返。

这日,我正在上林苑忙于军务,韩嫣带着武帝口谕传我入宫。稍微结整一下我向韩嫣道:“正午酷暑,请韩公子与某同车而返。”韩嫣连忙推却:“末将当为大将军驾舆,不敢妄为。”我笑着摇了摇头,将韩嫣扯进马车。

上林苑距长安约四十里,途中我向韩嫣问道:“不知陛下召某有何事?”

韩嫣道:“好象张骞等此番出使无功而返,陛下很是愤怒。”

我大奇道:“竟有此事?不知张骞等与北方诸国达成何议?”

韩嫣微露迟疑之色终于道:“回大将军,北方诸国好象早有窜通,所回复的条件都是一样的,都说愿意向北退五百里,亦可为我大汉藩属,岁岁来朝。然却不愿去击匈奴,只是央求我大汉每岁春秋开马市。至于细节,就非末将能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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