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炙手可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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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腹被她的狠狠踢了一脚,我本已全身无力,被她一踢便直直的向那把水果刀栽去,我仓皇尖叫一声,双手下意识向那果盘推去。眨眼功夫,我已经跌撞在矮几上,身子顿时萎顿的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手心传来灼热的刺痛。

脑子里嗡嗡作响,心有余悸的看着被我掀翻在地的果盘和那把明亮锋利的水果刀,我的心顿时一松,这张脸算是保住了。

头一阵晕眩,我似乎听见谁在焦急的唤我,下一刻身子便跌进一副温暖的怀抱,熟悉的龙涎香瞬间便将我包围,心底奇异的安宁下来。

“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一时犯困,才害得莲尚义为了救臣妾受了伤,都怪臣妾早不睡晚不睡,偏偏此时犯了困。”耳边响起徐凌舞假惺惺的哭泣声,我很想冷笑,但是疲累的身心竟连一个冷笑都扯不出来。

“不关你的事,你好好养胎,朕送她回去。”郝湘东的声音里夹杂着一抹隐忍的怒气,只是不知道这怒气是冲谁而来。

耳畔还残留着徐凌舞略带惊惶的声音,然而郝湘东理都没理她,打横抱起我,大步向殿外走去。

自郝湘东的臂弯望去,徐凌舞俏丽的脸上挂着仓皇的泪珠,眼底急涌着浓烈的怨恨,我心一惊,移了眸光。

殿外,秋风夹杂着雨丝扑面而来,他仿若未觉,俊脸绷得紧紧的,就如天边那抹暗沉的黑云,正酝酿着未知的风暴。

一众宫人见他抱着我出来,都微微吃了一惊,可毕竟是御前侍候的,瞬间又恢复淡定,只忙碌着举起华盖大步追上郝湘东的脚步,安静的随他一起向昭阳宫走去。

窝在他的怀里,我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假寐,龙涎香的幽香密密的包围着我,让我感觉很安心,即使知道这样被他明目张胆的抱回昭阳宫,会引起很大的风波也徐不得了,因为我的心是那么迫切的想要他的靠近与温柔。

被他抱回昭阳宫御书房内,他毫不温柔的将我扔进平日供他休息的软榻上,他挥退了一干宫人,神情冷冽的瞪着我,我知道他此时正在气头上,可是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难道是因为我笨手笨脚差点让徐凌舞摔伤?

一想到他生气是因为徐凌舞,整颗心便盈满委屈,紧闭上眼仍是止不住那股热流,直到感觉两颊凉凉的,我才知道自己哭了。

空气在这一刻凝滞,我仿佛能听见自己流泪的声音,细微的,就如窗外那场绵绵不绝的秋雨,带着轻愁悄无声息的洇进软榻上明黄的缎被里,在缎被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炫丽的水花。

我知道此刻自己不该哭,可是眼泪似屋檐上那不断坠下的水珠一般,止也止不住。

郝湘东在软榻前焦躁的来回走动着,全身上下张扬着的怒火似乎要把御书房焚个干尽,见我泪流不止,他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走上前来在我身边坐下。

“小七,朕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的语气中带着一抹让人闻之心酸的疲惫,仿佛这些日子以来,不仅仅是我在受着内心的煎熬,他也同样感同身受。

他的话让我吃惊,怔怔的望着他,竟连眼泪都忘了流了,他再次叹息了一声,伸出修长的食指,轻柔的替我揩干眼角还挂着的泪珠。

“阿湘东……”颤着声音唤他,却突然觉得这个称呼好陌生,因为自那晚之后,我便再也没这样唤过他。

他的眼底蕴上一抹久违的笑意,轻刮了刮我的鼻子,打趣道:“不再疏离的唤我皇上了?”

我的心悠悠一颤,原来他是知道的,低垂了眸,我带着赌气的意味涩涩的道:“您是九五之尊,我不唤你皇上唤你什么?”

“唉。”他站起来,转身向一旁的琉金镂空雕花紫檀木柜走去,从中拿了一个碧绿的小瓶又走了回来,苦笑道:“小气的家伙,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你与我闹别扭,我心里也不好过。”

怔愣的瞧着他,明明是他不爱理我,怎么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郝湘东无端又叹息一声,温柔的牵起我受伤的手,仔细检查着我的手伤,此时我方才觉得手心已疼的麻木,低头看去,只见一道狰狞的血痕爬满整个手心,干涸的血迹上又添了新的鲜血,汩汩流出,煞是骇人。

郝湘东心疼的拿着锦绢为我清理伤口,他的动作再轻柔,我也疼得“咝咝”直吸冷气,他边擦拭着不断冒出的鲜血,边心疼的抱怨道:“明知那里有刀,你还往那边撞,平日不是挺机灵的么,怎么那时就不灵光了?”

瞧他紧张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这伤算是伤得值了,微笑道:“凌贵嫔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我焉有看着她出事的道理,更何况那时就我在她身边,倘若帝裔出了什么问题,我又怎么担当得起?”

郝湘东的眸色逐渐深沉,他抬起头来凝视着我,叹息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何必以身犯险,你可知伤在你身疼在我心的道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鲁莽了,知道么?”

我的心突然像吃了蜜糖般,甜丝丝的,倾身过去讨好似的搂着他的脖子道:“只要阿湘东还心疼我,就算让我受点伤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脸色微红的将我缠在他脖子处的手拿了下来,板着脸道:“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你怎能如此轻视,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再为任何人以身挡刀,记住了么?”

我柔顺的答应下来,其实我何尝想为徐凌舞挡刀,而是她本来就有心算计我,只是没想到到头来她聪明反被聪明误,给了我与郝湘东解开心结的契机。

想到她忿恨的表情,我的心微凛,徐凌舞对我的恨已经到连腹中孩子都不徐的地步了,看来今后我要万分小心,绝不能再与徐凌舞单独相处,否则帝裔出了什么事,我是绝对担当不起的。

抬眸凝视郝湘东,他正拧开碧绿色的瓷瓶,一股幽香自内窜出,很是好闻,他倒了些白色药末在我的伤口上,我只觉得那处火辣辣的疼瞬间便被一股清凉所取代,再不似先前那样疼了。

“你的手在结痂之前不要沾冷水,重活也交给别人去做,好好养伤知道么?”郝湘东将那瓷瓶放到矮几上,敦敦嘱咐道。

我莞尔一笑,温柔的道:“谢谢阿湘东,你不用担心,我皮粗肉厚,几天就能恢复,以前我还受过比这更重的伤。”

忆起前生,我曾为了乐意生生锯断双腿,那是怎么样煎心的痛楚,我最后也一样忍了下来。

思及那血淋淋般的往事,我缓缓摇了摇头,怎么在此时想起这样不堪的往事来了呢。将那涩苦的记忆强行压回心底,我抬头深情的凝视着郝湘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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