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借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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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垂了眸,似乎在思量什么,众妃都焦急的望着她,似乎在等她拿主意,皇后小产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正好是太后回宫之日,看来这后宫的风云又要变幻莫测了。

“哀家远道归来,身心皆疲,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如意,咱们回慈安宫。”太后说着这番话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她转过去,撑着如意的手走到莫凡面前,有礼的道:“先生远道而来,竟遇上此事,让先生看笑话了。”

莫凡瞅了一眼郝湘东离去的身影,嘴角蕴上一抹淡落的笑意,“太后娘娘务须自责。”

“如今皇帝怕是没有时间与先生一叙,先生不如暂且在承德殿住下,待皇帝料理好家事,再与先生一聚。”太后嘴角也擒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将她脸上那严厉的神色柔化了不少。

莫凡向太后作了一揖,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才弯身进了青灰色轿子,太后回眸见我们都还站在原地,她什么也没说,向明黄轿辇走去,撑着如意的手刚踏上车辕,她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来对我客气的道:“景妃,哀家出宫多日,对宫中之事倒是生疏了,你得了空就来慈安宫一趟,给哀家讲讲这宫里发生的趣事”。

我浑身一震,慌忙应下了,见太后弯身进了轿辇才轻轻的吁了口气,这太后忒古怪了,难道真是去一趟佛寺就性情大变了,以前她可不会对我这么客气,哪次见到我不是怒目相向、恨意浓浓的?

直到太后的车驾渐渐的消失在阡陌交错的甬道上,众妃才松了口气,我这才来得及向凤鸾宫赶去,其他妃嫔自也不敢怠慢,或许也不是怠慢,而是想去看着皇后是不是真的滑胎了。

当我们紧赶慢赶赶到凤鸾宫时,只听宫内哭声大作,我与众妃面面相觑慌,忙走了进去,待到了岚儿的寝宫外,早就见郝湘东正冲着一干宫婢发脾气,殿内住来声嘶力竭的哀嚎声。

我心一惊,看来岚儿这胎是真的“滑”了,可是她为什么会选择今天“滑胎”?早不滑晚不滑,偏偏是太后回宫的这一日?

郝湘东脸色铁青,怒气腾腾的瞪着跪在他面前的宫装女子,只听那女子低低能哭泣着,求饶道:“皇上饶命,嫔妾真的不是故意的,嫔妾只是想要扶皇后娘娘,谁知…谁知……”

我寻声望去,只见跪在地上的宫装女子赫然便是宁容华,思及她先前的伎俩,我摇头叹息,岚儿假怀孕的事迟早都会找个替罪羊,而她竟蠢到自已送上门生,无怪乎会被岚儿再次算计。

郝湘东气得一脚踹到宁容华身上,疾言厉色的道:“倘若皇后与她腹中的孩于有任何的事,朕绝对饶不了你。”

看着郝湘东一副怒火攻心的模样,我的心紧了紧,兀自垂下了眸,看来宁容华这条命是保不住了,只是不知道郝湘东发怒之下,会不会连累她的父亲漕州刺史?

想到这里,我心底一惊,似乎有些明白岚儿为什么会挑宁容华下手了,难道她要毁灭的不是宁容华,而是宁容华身后的势力,更是郝湘东的江山?

思及此,我的手脚顿时冰凉起来,岚儿竟比我还要狠么?昨日在御书房内,我眼见她脸色苍白、泣然欲泣的奔出去,我还一度以为她爱上了郝湘东。实际上她谁也不爱,她是抱着报仇的决心入宫的。

我一直都在奇怪,她为什么动徐凌舞而不动徐清风,原来她是知晓徐凌舞在徐家两老心日中的地位的,只有徐凌舞死,才能挑起徐正言造反的决心,也正因为现在,只有宁容华死,漕州刺史才会对郝湘东真正的寒心。

若徐正言再与宁容华之父一挑唆,郝湘东无疑又多了一个劲敌。

冷汗涔涔自额上滑落,郝湘东啊郝湘东,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宁容华被踹倒在地,疼得额上直冒冷汗,她连忙跪好,声泪俱下道:“皇上,嫔妾真的不是有意的,皇后娘娘脚下一滑,嫔妾想去拉她,可是反被惊惶失措的皇后娘娘给撂倒在一旁,以至干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娘娘自阶梯上摔下去,嫔妾真的没有想谋害娘娘及娘娘腹中胎儿。”

听宁容华这祥说,众人的目光才落在那染满鲜血的阶梯上,一道道艳红的血迹婉延在阶梯上,如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吞噬着一切。

殿外岚儿的尖叫声适时传来,郝湘东拧紧了眉,在殿外焦急的走来走去。就是当日徐凌舞难产时,我也未曾见到他如此无措的样子,看来岚儿在他心中的份量真是不轻啊,只是倘若他知道他在岚儿

心里不过是个敌人,他又会有着怎样的悲哀?

宫女们端着热水进去,不一会儿又端着一盆潋滟的血水出来,让人心神皆震,我看着那一盆盆鲜艳刺目的血水,有一刻是恍然的,那夜我明明见到岚儿并没有怀孕,何以现在却像是真的小产了?

直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可是联想起徐凌舞难产时的事来,我没有进去,这本就不关我的事,我何必惹得一身腥。

宁容华还在悲悲凄凄的声诉着自已是无辜的,却没有注意到郝湘东越来越铁青的脸,他终子忍无可忍,厉声吩咐下人将宁容华先关进暴室,听候发落。

宁容华神色已近疯癫,她拼命抱着郝湘东的双腿求饶,郝湘东看也不看她一眼,目光直直的瞪着那紧闭的殿门,双手握得死紧,门内每传来岚儿一声尖叫声,他的眉头就皱紧一分,仿佛他也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见他这样,我心里那最后一分眷恋也烟消云散,真的能了无牵挂的离开了,这座皇宫里曾发生的一切,就当作是我做了一场华丽的梦吧,梦中爱过恨过伤过痛过,到头来只不过是黄粱一梦,黄粱一梦而已。

有两名太监上前将宁容华架离,宁容华的神智已近崩溃,她目光散乱的落在郝湘东狠戾的容颜上,幽幽的道:“皇上,您杖毙了嫔妾孩儿时,您曾对嫔妾说过,不管嫔妾犯了多大的错,您也不会弃嫔妾于不徐,可是今日,您却为了她,要杀了嫔妾么?”

郝湘东没有回头看她,手握得很紧,紧到似乎能听到骨骼的清脆声响,良久,他道:“雅儿,很多事朕也是身不由己。”

我心底冷笑,好一个身不由己!从前他也是对我这样说,没想到如今对宁容华也是这样,这就是他为自己的薄情寡义找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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