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回 各方势力(1 / 2)
烟老五躲在桌子底下,继续道:“我不滚,谁让我姓烟,生在烟家,死也在烟家,我为烟家传续香火,生的孩子代代姓烟,都管您叫老祖,可您宝贝孙女将来生的孩子,可是姓李,叫您外祖的,熟远熟近,您老心里要有数啊。”
烟老爷子拿这个不成材的小儿子没有办法,好歹也三十多奔四十岁的人了,却依旧撒泼打滚耍无赖,真让下人拖出去打一顿,倒也拉不下脸来,这一点,老爷子却不如自己的大儿子那般铁面无私。
而烟老二也只能口头上呵斥一下,动真格的就不灵了,他倒不是心疼五弟,是怕自己把五弟打了,老爷子也跟着难受,所以此时也只能是一边劝爹不要生气,一边瞪着五弟,半天也说不出实质性的东西来。
烟老四心无旁骛,奋笔疾书,根据眼前的情景写下一首打油诗:
齐聚八椽厅,是非难理清,小儿桌下躲,老子气不轻,神经,神经。
“爷爷,各位长辈,梦儿知道五叔的意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但梦儿也把话说清楚,若他不同意,我也不会留在烟家,因为……我……”
烟九娘声音虽然不大,却犹如重磅炸弹一般,轰炸着八椽厅每个人的心。
一群长辈逼的晚辈说出这般羞耻的话来,也着实有点难为情,但烟老五浑人说出来的浑话,也实实在在有些道理。
其实李彦的事迹,他们早就知晓了的,在烟九娘还未回京之时,八椽厅里就讨论过这件事,最后的结果,也是唯一能破解的办法就是——上门姑爷。
但,在古代,倒插门可是一件极具耻辱的事情,秦朝时期送死的排头兵一般是俩种人,一个是犯人,另一个便是倒插门的男人。
宋朝虽然没有秦朝那么夸张,但地位也是极其低下的,哪怕贵为驸马,也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郁郁而终的大有人在。
所以,烟九娘在赌,赌自己在李彦心里的地位,也赌在烟家的地位,她心里也拿出一杆秤,量一量到底该近哪一边。
烟老爷子重重的打个嗨声,对烟九娘张张嘴,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正如老爷子自己说的,他身为一家之主,绝不会偏向某个人,心里纵然对孙女有千万分不舍,但也绝不能因为一时糊涂,使烟家几辈人创下的基业归于旁姓。
老头子在二儿子的搀扶下,走出八椽厅,也就等于宣判了结果。
烟老五嘴角上扬,从桌子下爬出来,翘着二郎腿,哼起小曲,一副胜利者姿态。
烟九娘点手唤来王大郎,道:“去阳谷县,告诉李彦,若不当上门姑爷……”说到一半,喉咙有些哽咽,顿了下,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继续道:“世上再无烟九娘。”
“姑奶奶……”王大郎年龄虽然不大,但也属于烟家老奴了,从小便与烟七一同长大,最是了解族里的勾心斗角,有些事情上,甚至要超过身为局内人的主家,此时不免替烟九娘有些抱不平。
烟九娘摆手打断他的话,道:“这般说就好,我相信李郎能懂。”
一句李郎,道出很多意思。
王大郎应了声,便要走。
“等等。”烟老五喊道:“王大啊,别急啊。”
“五叔还想怎样!”烟九娘凤眉倒竖,不满道。
烟老五不由得打个寒颤,气势上也弱下很多,辩解道:
“倒插门,那是得改姓的,但是呢,念在咱们烟家有香火,不需要他入祠填缺,所以,五叔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让他改个名吧。”
听完,烟九娘气笑了,终于,俩行屈辱的泪水从美眸中滑落。
“梦儿丫头,你可休要这样,五叔可没强迫你,有四哥给我作证,就是告到老爷子那里,我也不怕。”
烟九娘在烟家人的心里一向是才高行洁,犹如烟家的女神一般,尤其烟老大活着的时候,烟九娘俨然就是继老爷子之后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从小到大,还从未看到侄女哭过,不由得慌了神。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烟老四见事情要闹大,急忙卷起桌子上的“新作”,口中吟唱着自以为清高的诗,不动声色的溜了。
烟老五喊了几声,见四哥全然不理,心虚道:“梦儿丫头啊,不愿就算了,五叔只是提个建议,你哭个哪门劲的。”
烟九娘拭去眼角的泪水,恢复常态道:“五叔的建议甚好,告诉李彦,我烟九娘给他改名,若在烟府,便叫李邦彦。”
说罢,对五叔礼貌的施一家礼,转身离去……
至此,发生在八椽厅里有关李彦的一场大戏,就此落幕。
而同样在京西一处阔气的宅院里,气派的书房中,有一老一少俩个衣饰雍容的人,秉烛夜谈。
其中一人便是在睿思殿伺候宋徽宗的“隐相”梁师成,而另一个乃身居少宰之职的王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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