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姬子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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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子地眼瞅着面前从船上轻松跃下的青年,身姿英挺,器宇轩昂。一股恼恨之意不由“腾”的涌了上来:该死,十年没见,这个小马夫竟比他那个死鬼哥哥还要碍眼!哼,早晚爷再点一把火,将你也烧个精光!

鹿郢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的这个人,尤其是那双恶意满满的眼,不禁洒然一笑、心里暗存:还是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啊。呵,个子也没长多少!

“越国鹿郢见过两位公子,有礼了。”

韩子咎还了一礼:“鹿郢兄有礼了,素未谋面,早闻兄台美名,久仰了!”

“哼,子咎兄何必对个小马夫客气,有些人,就只配用鞭子伺候。”姬子地傲然道,他身后带的随从都跟着轰然大笑起来。

鹿郢与公子咎两人则不动声色的沉默着。

姬子地见他们二人都不买账,顿觉无趣。伸了伸脖子,朝船的方向抬起了下巴:“怎么,还不见你送的美人下船,一个乡下丫头好大的架子。”

鹿郢微微一笑:“舍妹尚且年幼,况男女有别,待吴王召见时自会与公子见礼。”

“哼,草窝里的麻雀居然也摆什么凤凰架子?出一个当了宠妃也就罢了,怎的,还想送一个来当我吴国未来的王后?这不是懒□□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吗?”说完,得意的看了看众人。

可惜,这次连他带的侍从都不敢笑了。姬子地瞅着他们一脸尴尬的神色突然晃过神来:奶奶的,忘了母妃也是越国草窝里出来的人了。我呸,什么草窝?

他忍不住恼羞成怒:“呸,少在爷面前摆架子!立马滚下来让爷过过眼,别随便弄个丑八怪就想往我吴国塞!”

鹿郢见他耍横,不急不恼道:“此次鹿郢与舍妹来拜见吴王,乃是奉父王之命与吴国和亲而来,无论他日吴王定下的和亲对象是太子友殿下还是公子皙,舍妹此时都不便与公子见礼,还望公子体谅一二。”

姬子地怒道:“少拿太子和老三来压我,老子要是看上了,抬回家做个暖床的丫头,他们也得受着。”

随从见他被鹿郢激的口不择言起来,皆不敢出声。韩子咎一看势头不妙,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子地兄又何必与一女子过不去,得月楼的酒席为兄期待已久,走吧,凉了就不好了。”

姬子地摆摆手:“你别管,今日,本公子还就是要见识见识,看看这只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麻雀到底有多金贵!”

韩子咎见他实在冥顽不灵,只好退到一边,对鹿郢投了一个无奈的眼色。

鹿郢对他微微颔首,以示谢意。他对着姬子地道:“时辰不早,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在下。”

姬子地看着始终不温不火的鹿郢,明明低人一等的语气,却在言谈举止中透出一股傲气,又偏偏让人抓不住把柄,他的火更大了。“叫你下来,你就下来,啰嗦什么!再不下来,爷我带人上船去抢了,到时候,别自找难看!”

正在此时,一把清冽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身后响起:“哦?难怪二王兄一大早急匆匆的跑出了宫。子皙不知,王兄原来是抢亲来了?”

鹿郢与众人顺着声音向后望去,只见一男子正从容的自马车上走下来,早秋的晨光静静的洒在男子身上。

鹿郢的心中忽然浮现出这样一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船上的无韵听到岸上男子的声音,心中泛起一丝疑云:“这个声音我在哪里听过,莫非此人是我曾经见过的人?”

岐雨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好奇的问道:“姐姐认识说话的人?他的声音可真好听!”

无韵微微皱眉道:“嗯,是有些耳熟。”

适才岸上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了船舱里,岐雨一直紧紧的攥着拳头,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好像又是吴国的一个什么公子。哼,声音好听也是白搭,姓吴的没一个好东西!那个什么姬子地真是个混账,他的弟弟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嗯,这叫什么来着?啊哦,蛇鼠一窝!”她小声的骂道。

“噗!”芽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吓得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岐雨小姐你真逗,他们不姓吴,吴是他们的国号。他们姓姬,跟周天子一个姓,祖上是周王室的王室宗亲。”

岐雨用手比划着,再次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管他姓什么,最好别让我遇上,见一个,打一个;见一对,打一双!”

芽儿捂着嘴笑,也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无韵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手指指了指外面。两人立马停止了小动作,认真的倾听起外面的动静来。

岸上的姬子地突然听到后面传来的这个声音,禁不住脊背发凉:“老三,你怎么来了?”

说来也怪,这个弟弟明明比自己还小了一岁,姬子地却打小就怵他。自他懂事起,两人的数次交锋,就只有自己栽跟头的份。如今长大,两人更是没法比了。

父王几度想废太子而立子皙,都被他断然拒绝。说什么不愿见到亲兄弟反目成仇啦,他自己闲云野鹤惯了,不爱被这些琐事干扰啦。最可恶的是,有他在,父王的眼里永远看不到自己。别看这个家伙笑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阴起来比太子友可是难对付多了,连母亲郑妃都一再警告自己不可以轻易把他惹毛了。

想到这儿,他的笑容咧得更大了一些:“二哥这不是替你和太子先把把关吗?呐,你来了,自己亲自看看吧。”

姬子皙没有理他,径直走到鹿郢和韩子咎面前深施一礼道:“二哥无状,招待不周,子皙在此代他向二位致歉了,还望二位兄台海涵。”

鹿、韩二人赶忙还礼:“公子(子皙)客气了。”

“如蒙不弃,请越太子同子咎兄一样唤我子皙吧。”

鹿郢忙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子皙转向韩子咎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子咎兄,你我好久不见,今日真是有缘了。”

子咎玩笑道:“哦?子皙原来不是为了接我而来,倒真真叫为兄伤心了。”

“哈哈!”

“哈哈!”

姬子地腆着脸问道:“三弟,你真不是来接子咎的?”

子皙冷下脸来:“自然不是,我是奉母妃之命来接越太子和母妃的娘家人。”

姬子地奇道:“哦?没见到夷光娘娘的娘家人啊?”

“没见到?”姬子皙嘲讽道:“你不是还打算去抢吗?不就是那只从草窝里飞出来的小麻雀?”

姬子地偷偷瞄了一眼姬子皙的眼神,明明那么温煦如春的一双眼睛,看向他时竟像是有无数冰晶小剑般刺了过来。

他的心里打了个激灵:“好三弟,你别再提这茬了,是二哥失言了,我该打该打。回去千万别向两位母妃提起,否则哥哥我又得挨罚了。”这家伙,到底听到了多少?

姬子皙不再理他,转向鹿、韩二人道:“既然二哥一番盛情,子咎兄随二哥去吧,我随后就到。”

韩子咎知道他要支开姬子地,怕他在闹事,遂顺水推舟:“那就有劳二公子了。”

姬子地见子皙给了他个台阶下,也便就坡下驴:“那我们先走了,老三你快点来。”说完,拉着韩子咎痛痛快快的走了。

鹿郢看着他们扬长而去,暗道:“能屈能伸,看来小瞧他了。”

姬子皙待他们二人一行离开后,才对鹿郢说道:“太子和王姬先到驿馆安置吧,我带了一辆马车,可让女眷乘坐。”

鹿郢忙谢道:“不敢劳烦子皙。驿馆已派来马车等在岸边。舍妹是女眷,就不叨扰了。”

“如此也好。母妃说她甚是思念家乡。只是今日太子和王姬舟车劳顿,就不打扰了。过两日,待太子和王姬将俗务安顿好以后,子皙再来接两位入宫。”

“如此,请子皙代鹿郢和舍妹谢夷光娘娘,改日定然登门拜访。”

“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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