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昔言郎娇三年暮白首(2 / 2)
宁暮起不禁脑海中回想起一刻钟前,宁暮起刚刚经过宫道,抬头看到天上的风筝,便不知不觉跟着风筝飞的方向走了过去。见到的便是身姿窈窕纤纤,烟波流转浓浓,于粉青色的瓷釉青天上温柔含情,沉默不语的模样,一下去便直直吸引到了宁暮起。
沉寂了多年的心,在这一刻跳动了起来。
宁暮起看着天上的风筝,不禁勾起一抹狡黠地笑容,眼珠一转,朝四周看了看,捡起一旁盆栽里的小石块握在手中,微微一用力抛向那风筝,风筝应力而断,这才有了正当的理由相识。
宁暮起想起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禁勾唇,脸上是浓浓的得意,世间所有的相遇并不是那么巧合,有时心动来的时候要靠自己去把握。
宁暮起走了好久,公冶舒窈却还没有抬起头来,心底漫着浓浓的紧张。
绿云出声喊了喊她,“公主,公主,宁世子已经走了!”
公冶舒窈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了眼宁暮起离开的方向,缓缓松开手,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褪。
绿云见公冶舒窈这个样子,瞬间心中明了,笑着打趣起了公冶舒窈,“公主该不会对宁世子动心了吧!宁世子可是风靡兰陵城的万千姑娘中的梦中情人,倒是上天赐予了一副极好的模样,公主动心也是情理之中,公主不必害羞!”
公冶舒窈连忙看向绿云,带着责备之意,语气却丝毫没有听出来,充满了浓浓的小心翼翼,“绿云不可胡说,被有心人听到了,又是一场风波!”
绿云稍稍收了些脸色,也明白公冶舒窈口出的厉害关系,小心翼翼地说道,“话是这么说。可公主方才也听到宁世子所说的,宁世子希望能与公主多些相识呢!公主十多年来,一直生活在皇城中,一次都没出过宫。也没几个适龄的人相识,只有离大小姐,如今好不容易多了宁世子,公主可要把握住啊!”
公冶舒窈低下了眉眼,佯装生气的样子。
“好了,绿云,再说,我便要生气了!”
绿云说的话她不是不明白,她是永帝膝下唯一的公主,永帝对她的确很是疼爱。但是她的生母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婢出身,她没有靠山,没有像皇兄们一样厉害的外祖家。她深知没有见过她的母妃,只是由乳母养大。她不敢多言一语,多言一步,就怕稍有差池,连累身边人。
公冶舒窈脑海中尽是宁暮起笑意盈盈的模样,随即勾了勾嘴角,却又一刹间无可奈何的松下,拿着风筝缓缓朝宁暮起相反的方向走去。
次日。离府。
“侄儿给姑姑请安!”
宁暮起站在堂下,恭恭敬敬地给惠安郡主宁氏子衿见礼。
宁氏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笑盈盈地看着宁暮起,对于这个娘家的侄子她是最为喜爱的,一表人才,年少俊杰。
“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宁暮起笑了笑,轻声回答道:“父亲得了株上好的人参,惦念着姑姑,这不特地让暮起给送来了!”
话落,身后的下人便将人参呈来上来。
宁氏不看便知道是极好的,宁远候送给自家妹子的岂是什么寻常之物。
“哥哥是惦念我的!哎,暮起,别站着了,快坐下喝杯茶,瞧瞧姑姑这里的茶,合不合你口味!”
宁暮起连忙推辞道,面上出现一抹为难的尴尬,小心翼翼地说道,“不用了姑姑,暮起想先去看看阿幸表妹!”
宁氏露出一抹笑容,眼中闪过一抹微光,倒也没有阻止,连忙打趣道:“原来不是姑姑这的茶不好喝,是你阿幸表妹那处的才合你口味!既然如此,便去吧!我让人替你引路!”
“不用了,姑姑,我知道在哪,暮起自己去足矣!侄儿告退!”
宁暮起连忙说道,行了拜礼,便离去了。
宁氏看着宁暮起的背影,直至消失,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了,没有方才的温柔慈祥,有着一分打算。
“这两孩子若是能够定亲,也算是了了我的心头病!可惜啊,阿幸的性子最是执拗。”
陈嬷嬷语重心长的说道,侧到宁氏一旁,“大小姐性子倒还好,难得是太子与大小姐自小的婚约!那是圣上亲订的啊!奴知晓您是担心大小姐入那危险重重的皇宫,一生都得活在算计中。”
“如果阿幸能够与暮起成婚,嫁入宁远候府也没人会给她脸色看,爹爹本就偏爱他这个外孙女,哥哥也会多般维护。宁远候府可是世袭的侯府,出了多少英雄豪杰,名门闺秀,还是我的母家,也不算辱没了她,可惜了!”
宁氏站起身朝摘星楼走去,一举一动不难相像当初名动兰陵的美人风姿。只听得轻轻呢喃了一句。
“深宫似海啊,最是不可信的。”
濯尘园。
十四岁的离幸虽说是年纪轻了些,可眉眼处早已长开了不少,已足见倾国倾城之姿,神似其母。
离幸坐在廊下,一身白蓝色襦裙越发显得动人,风轻轻吹起,吹起她鬓间的头发,身子摇曳,令人神往,眼神有些清冷。本是一位惊艳的冷佳人,朝她的手中看去,拿着绣花针,仔仔细细的绣着百鸟朝凤图,时而抚摸,时而停下,总之看她紧皱着的眉头,这刺绣恐是一道难关。
走到正院,被人告知离幸在后院。宁暮起便悄悄来看看他的这个表妹在干些什么,看她这个样子,不禁想笑出声,却连忙轻捂着嘴。悄悄走到离幸的身后,落蕴、烟翠见了,想要行礼,却被宁暮起制止了。
宁暮起缓缓靠近她,想要吓吓她,就在他要开口的瞬间,离幸猛地转过了身,手上还拿着绣花针。眼神诡异清冷,直直盯着他,反倒把宁暮起吓了个机灵,向后退了一步,
“干嘛呢你,想吓死你表哥啊!
离幸轻笑出声,一脸嫌弃地看着宁暮起,嘴角是浓浓的打趣,鄙夷出声,“就你这样,还想吓唬谁呢!”
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旁的落蕴和烟翠都偷偷笑了起来。宁暮起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连忙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袍。离幸见了,无奈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继续自己手中的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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