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疑云丛生（1 / 2）

 翌日下朝，王君恺给太后请安。

俩人闲聊一会，太后正色道：“新皇后册封之事，皇上预备拖到何时？”

王君恺没正面回应：“太后，天凉了，要留意身体。儿臣还有公务，先拜别了。”

正准备走，太后阻拦道：“皇上大婚四年，至今未有子嗣，现皇后崩逝，皇上不立后，宫都当摆设。会引来非议，动摇国本。”

王君恺如何不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是心里总觉得，皇后应该是杨枝。一直拖着，是想把他和郑丽的关系冷静下来，他不想违背与郑丽的誓言，想通过冷处理，让郑丽知难而退。

经过昨天和郑丽的初步交涉，郑丽不会让步。也许，他该立新后了。

太后见王君恺似有动摇之意，接着说道：“你和奥奥……终究是她福薄。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王君恺点点头：“儿臣自当考量，适时安排立新后事宜。”

太后很满意，还有一箩筐安抚劝慰的话，都不用说了。

王君恺晚上又来到凤仪宫，这里似乎还残存着杨枝的气息。因为这里的薰香、花果，全是杨枝喜欢的。

晚上，他宿在凤仪宫。做了一个绵长混乱的梦。梦境很清晰，从大婚到杨枝离开，如走马观花般。以往他只梦到杨枝的脸，这次，他还看到自己的脸。

梦到大婚之日，杨枝羞涩隐忍，虽然疼痛，却很幸福。王君恺脸色从开始清冷到动情，再到怜惜。他清楚看到自己动情吻着杨枝，疼惜抚摸，温柔拥抱。嘴里轻轻呢喃：“奥奥，我爱你。奥奥，我要你。奥奥，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奥奥……”俨然一对恩爱夫妻，竟是如此吗？

画面一转，他们在用膳。桌子上摆满杨枝和他喜爱的吃食。杨枝会把宫人支走，每次都会把菜给他布好，王君恺也给杨枝布菜。有时眼神交汇，杨枝总是甜甜地笑，偶尔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王君恺笑得眉眼弯弯。然后停下筷子，看着杨枝吃，或静静听杨枝讲宫里宫外的趣事。即使一件很小的琐事，在杨枝的演绎下，它便生动有趣起来。有杨枝在，永远那么快乐，永远不会寂寞。

有时杨枝自己讲到一半，都笑得直不起腰，王君恺就会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坐自己腿上。然后轻轻拍拍她的背，温柔地说：“奥奥，够了，不讲了，不讲了。”那么自然，那么温暖的场景，怎么可能忘却，怎么舍得遗忘。

吃完饭，太医院会给杨枝熬补药，每次杨枝嫌苦，不想喝。王君恺都要哄好一会，又是蜜饯，又是糖果，最后再加一个绵长的吻。把杨枝嘴里的苦，都化成心里的甜蜜。

然后转到另一个房间，是杨枝走的那天，杨枝跟他告别。他紧紧抓着杨枝的手，可怎么都抓不住。王君恺拼命在后面追赶，脚似有千斤重，无法前行。只能声嘶力竭不断重复：“奥奥不要走，奥奥等等我。”

突然，杨枝回头了，脸上笑颜如花，顷刻间，杨枝面色变得冰冷憎恨，恶狠狠地对他说：“王君恺，我恨你！”

王君恺从未见过这样的杨枝，在他的印象里，杨枝是活泼的，灿烂的，娇憨的，即使很生气，也只会瘪着嘴说：“哼，我不理你了。”这是杨枝认为最凶狠的表情，在王君恺眼里，这份可爱让人移不开眼，忍不住想狠狠亲几口。

王君恺想，杨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急忙说到：“奥奥，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害死你，只是……只是你父亲权势太大。如果你诞下皇长子，你父亲不退隐，外戚干政，后果不堪设想。”

王君恺从梦中醒来，不断回想起梦里的情景，不禁感到疑惑。杨枝怎么会说出恨他的话，即使在梦里，杨枝的话，也能扎到他心里，刺到最疼痛的程度。

这三个多月，治理蝗灾，他太忙了，忙到忽略掉很多东西。现在加想起来，杨枝走的那天，最后的时刻，她没有望着他恋恋不舍。而是伸手向张山，最后的笑容是解脱感。那个直达心里的笑容，也是他许久未见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好像从杨枝断断续续生病开始，脾气变大了，以前只当是生病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