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旧因(2 / 2)
不过,他却跟没事人一样浅笑着说:“世界上有很多东西看似是方的,但只要思维一转换就能变成圆的。就好比刚才那一堆散乱的纸,你在扫略的过程中其实脑层思维也在快速过滤筛选,这个过程里有相对的运算数据在内,并不像你以为的单单只是看到第208号这么简单。当然,在你的本职上面会比任何其它学术都要来得更擅长,你要学会的是如何让那些东西转变成你擅长的并加以运用。另外,还有一点我得纠正你:你不是人格分裂,你就你这一个人格而已,其余的那些只是潜能幻化出来的,它们只在你需要利用大脑运作图案与数据时出现,大多数时候还是回归主体内。所以你说,这算不算是你的天赋呢?”
我撇撇嘴,没的话反驳了。心火逐渐散去时想:与他再见后不是被牵着鼻子在走就是像刚才一样剑拔弩张,虽然最后结果多半还是我弱势下来,但难有这种心平气和的时候。
悄看了眼他,我轻声问:“如果小时候我不学画画,是否就是不同的命运?”不会画画,那我也不会对图案敏感,也就不会看出他寄给我信中的碎片,可能他不过是我另一个笔友,几封信后厌倦了,也就不联系了。
这是三年里我常常在想的一个问题,现在把它问了出来。引得古羲侧目看过来,我没去对他的视线,但能感觉到那幽暗的目光一直徘徊在我脸上,突听他一声轻笑:“你当命运这么容易改吗?有些东西生来就是注定的,很可能你上辈子也是个画画的,在过奈何桥时没有喝孟婆汤,于是留了记忆到这辈子,你说怎么逃得开我?”
我有些意外地转过了头,没想到这样的宿命论会从他嘴里说出来,一如他给我写的第七封信里的那些词句。而他此时神色变得又讳莫如深起来,眼神中参杂着明浅不一的东西。
心中微动,我再度问:“三年前为什么你要把我的眼力封掉?”若当真绝情绝义,那第二轮游戏的惩罚就是如他灌输给我的讯息般失去双眼,可是他单单只是让我失去了曾引以为傲的特殊眼力。
他的答案令我感到意外:“年月长久,你已经太过依赖你的眼睛,从而削弱了自身能力。要想打破这个僵局必须从零开始,事实上潜能与你共生,就跟机器一样不去运转就会生锈,反而越运转就越灵活。如若不是这般,你也不可能做到附身叠梦。”
闻言不由一惊,“我做那梦也需要用到这能力?”
却见他轻笑了下道:“梦是你最具体化的表现形式,这种时候自当不遗余力了。只不过需要你的本元出动,幻影留守,但若有个差池你就可能回不来。”
心头一震,后脊梁有寒意冒上来,怔怔而问:“本元是什么意思?回不来的话会怎样?”
他锁定我的目光,难得认真地道:“滋生幻影的本尊,简单来说就是你的元神。如若回不来将永坠无梦空间,再也醒不过来。”
我浑身一颤,不觉后怕。梦了两回还都是俯身到何知许身上,原来竟然有着如此大的风险。正要张口说点什么,突听不远处楼层电梯传来叮的一声,我缩回了话下意识看过去。
本以为会上来的也就是老孙了,可电梯门开后里面竟走出来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护士,她将我和古羲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定在古羲身上口中问:“谁是老常?”
古羲只淡扫了她一眼,一点都没有要回应的意思。能喊我老常的也就是老孙,我坐直起身询问:“什么事?”护士板起了脸道:“齐大生说是你把资料弄乱的,麻烦你给我都整理好。”说着她把夹在腋下的一个蓝色文件夹递了过来,我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刚才打乱了的资料。护士很酷地丢下一句:“半小时后我来拿。”转身就走进了电梯下楼去了。
“齐大生?老孙?”我愣愣地去看古羲,那是老孙的名字?他不姓孙?
古羲没有回答我,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文件夹上,若有所思间气氛瞬间变了。我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先不去管老孙怎么叫齐大生,问题是为什么他不自己上来而让一个护士代言?突的手上一空,蓝色文件夹被甩在了地上,那些本就没夹紧的纸张再一次散开在地上,耳旁听到古羲沉了的语声:“你用最快速度找出哪张纸有问题,我下去看看。”
208张纸要我立即寻找其中的异常本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我的目光已经本能地在扫略搜寻,就在古羲要一脚迈进电梯时我急声喊:“等一下!”
他顿停住,此时我已惊鹜地抬头,张开了嘴却没有出声,目光落定在那不断上翻的电梯数字上。在刚才短瞬间,我已经找到那叠纸张中有几张分别用笔圈起四个字雨田青光!如果这是老孙要给我的提示,那无疑有些晚了。古羲当机立断回走过来拉了我推开一扇门,门关上的一瞬,电梯抵达的叮声刚好传来。
古羲朝我做了个闭气的手势,我立即屏住了呼吸。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很显然不止一人,莫名的空间就多了一种阴寒气。静寂中再细的声音都像是被放大了一般,所以门把旋转时我的神经都不由紧绷了起来,但紧随着喀的一声响,我们这间病房门没有被推开而是隔壁那间。
突的心头一震,那间房是何知许的病房!
“部长......”有个极低的声音刚传来,就嘎然而止了,之后陷入沉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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