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佣兵之城（2 / 2）

天仪站起身来，微微地向波列夫欠了欠身，温和的回答道：“让主人这么隆重的接待我这个不速之客，我感到很抱歉！”那么的彬彬有礼，就像是波列夫老朋友来拜访他一样，只听得来人接着说道：“我的名字叫做天仪，是一个普通的魔法师……”鬼才相信，缥缈和在场众人都一致认同，“其实我来到这里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一份让我感兴趣的工作。”这是天仪刚刚才想出来的点子，用来应付雇佣兵和冒险者联盟的，总不成和他们说，今天好无聊，我来玩玩的吧，那这里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就不得而知了……

波列夫皱了皱眉头，和众人一样，他都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这个神秘的魔法师到底有什么意图呢？波列夫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完全按照普通的处理方法来应对，看看这个人究竟要搞什么花样。

“那么，尊敬的先生，为了能更好的找到适合您的任务，我们需要测试一下您的实力，可以吗？”波列夫说出来的话把包括天仪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众人是没想到团长竟然要检测这个看起来深不可测的魔法师的力量。

而对于天仪来说，西格拉斯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在与老魔法师的追逐之中，或是前几次展示力量都给他淳弱的身体带来了沉重的压力，天仪是控制不住所有的魔力的，那个六芒星连珠就是为了封住相对于脆弱的肉体那过于强大的能量，让自己的身体逐渐熟悉过来。

缥缈后悔了，她应该先教导天仪关于古代气功的修炼才对，这样子以强悍的肉体就能够轻易地发挥出惊人的力量来，可是当初不知道会有古代生命留存下来，为了让天仪能够在短时间里遇到危险拥有保命的力量，只能先学习以精神力借助自然界力量的魔法了。

天仪的脸上开始渗出冷汗，还好被面具挡住而没人发现，天仪自忖以现在可以用出的魔力看来，只能施展几个基础魔法罢了，就算提高魔法等级，同样的魔力所放出的高级魔法的威力和量都不会有太大改变，这下子自己是自掘坟墓了。

在房间里的众人都安静地等待魔法师的决定，有的人认为这是见识强大实力的好机会，有的则担心这种要求近乎于对一个强大法师的侮辱，万一他发怒起来，恐怕没人能阻挡。

波列夫觉得过了很久，房间里沉闷的气氛让他很不喜欢，那个魔法师好像睡着了似的，都没有任何反应（其实是在拼命想办法脱身），耐不住的波列夫又追问了一句：“请问先生觉得怎么样呢？”

“哦，当然没有问题……”天仪硬着头皮回答道，“不过总不能在这里……”

“是，是的，这里不方便大法师你的施展，我们就到总部旁边的那一块空地去吧。”尤里斯深怕波列夫又说出什么过分的话，真的惹恼了这个拥有神器的魔法师，昆士巴都的历史就要到头了，他可不想为这些雇佣兵们陪葬。

波列夫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心想面前的法师既然已经同意了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可以说是脾气很好的人了，也不能真的只用水晶球这种基础的测试魔力工具来侮辱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却不知道他这个决定其实是放了天仪一马。

众人都起身让出了一条路给他们心目中强大的法师，却不知天仪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上刑场一样。“怎么办？怎么办？夺路而逃……不行，这里至少有五六个高手……但是眼看就要出丑了，怎么办？怎么办？”

“缥缈，你在吗？帮我想个办法吧……”天仪觉得真丢脸，但是不论怎样，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再说，现在只能看看缥缈能不能帮上忙了。

“……”

“大小姐，我知道你在，你不会见死不救吧，万一在这么多人眼前丢人，我就要羞愤而亡了……”天仪哭丧着脸。

“呦，你的脸皮不是很厚嘛？”其实缥缈一直在看天仪的好戏，特别是刚才那个雇佣兵老大要了解天仪实力的时候，天仪那个表情让她觉得真是不虚此行了，“我不是多嘴烦人的乌鸦嘛？怎么某人要来求我呢……”

“这个时候你还说风凉话！”天仪对这个一直在看白戏的恶劣程序毫无办法，因为现在在求她救命，“万一他们知道我现在的状况，还没走出这门口就会被他们大卸八块的，你没看见他们看着魔银时的表情吗？”

“那，你有什么让我满意的代价吗？”缥缈现在笑得就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你又想趁火打劫！”天仪做着最后的挣扎，“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总要讲点感情吧……”

“哦，我是无所谓的啦，”缥缈歪歪头娇笑着说，“你可得快决定呀，喏，大门快到了哦……”

天仪瞪大了眼睛，“……”

“……”缥缈好整以暇……

“好啦，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啦！”被逼无奈的天仪只有签了这张卖身契。

缥缈眼睛一亮，马上回应道：“这可是你说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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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佣兵总部外面虽然没有人山人海这么壮观，但也围了一大群人，自从好事多嘴的佣兵吹嘘自己看见过有人拥有奥斯尼魔银做的面具，同样好事的其他组织的佣兵，好奇心旺盛的冒险家，还有正巧落脚在昆士巴都的一般旅人都自发的向雇佣兵总部聚集过来。自然其中一些是纯粹来看热闹的，也有不少人心思莫测。

原本自信满满的天仪一看到这种架势，却停下了脚步。

“团长先生，这种情况恐怕不合适……”天仪的语气依旧平静，心里却想：能不施展魔法就不施展比较好，而且那个魔女说的到底能不能吓住人还不知道呢。但是栖息在脑海里的缥缈就撇撇嘴，称他这种行为只是怯场罢了，还有……“你竟然敢怀疑本小姐的话！”刚刚签了卖身契的天仪不敢反驳，只能在心里自哀自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波列夫和其他人也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种样子，要是继续坚持要测试的话，不就像是被人当耍猴的在看，但是测试的要求却是自己提出来的，如果现在再对那个神秘的法师说：“哦，不用了……”恐怕再好脾气的人也会发怒吧。波列夫回头看看尤里斯和其他的佣兵，但是每张脸上都写着不知所措，心中不禁暗骂：“要是让我知道那个混蛋舌头太长，一定要把他吊起来示众！”

幸好，那个法师好像体谅到了这群人的尴尬，接着说道：“不如这样吧，我就在这里稍稍表演一个小把戏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好了……”

“把戏？”

天仪平举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天空，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蓦然，一个蹦跳的小火球从食指的顶端冒了出来，波列夫，尤里斯和其他人都发誓没有听见这个魔法师念过任何咒语。低级的魔法学徒（一到二级魔法师）需要有魔法触媒（比如魔杖）或是魔法药才能发出低级的魔法；而低阶的魔法师（三到四级魔法师）则可以脱离物品的辅助，只凭咒语施展中低级法术；中阶的魔法师（五到六级）可以不用任何触媒，只凭本身魔力，以及正确的咒语，就可以放出绝大部分魔法；高级魔法师（七到九级）则可以缩短咒语的长度，加快施法速度；而唯一不需要念咒就可以使出魔法的，就只有……

尤里斯和波列夫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眼中的含义：“……大魔导士！”

那个火球只是最低级的魔法输出而已，并没有什么威力，刚才那位魔法师已经说了只是一个表演而已，但是众人都知道这样的表演决不会仅此而已。果然，那个火球在人们的眼中灵巧地绕着天仪的手指旋转着向下盘旋，在手腕处就停止了下来，就在尤里斯为天仪的魔法控制力大叹不已的时候，一个闪着白亮青光的雷球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天仪食指的顶端。

“………”众人无语，有谁曾经见过施法不用念咒，而且可以如此迅速的使出第二种魔法的魔法师？“恐怕就只有魔导协会的会长和早就隐居起来的布兰科大魔导士才拥有这种恐怖的施法速度……”尤里斯心惊胆颤的想到，“还好刚才没有惹怒他……”

外面也有许多眼尖的人看到了这里的异象，渐渐得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看着那魔法师惊人的“把戏”，原本很多对于奥斯尼魔银的兴趣远远大于拥有它的魔法师本身的人也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拥有这块魔银假面的魔法师身上。当那小小的雷球加入火球旋转的轨迹，而天仪的手指上又出现了一个漆黑的黑暗魔法球的时候，极静的人群又突然转为极动，一阵阵“那是黑魔导术！”，“大魔导士！”的惊呼声层层传了开去，人们都议论纷纷，不知这个原本是被看热闹的对象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当雷球开始绕这天仪的手腕旋转，一颗晶莹的冰珠闪着剔透的荧光炫了靠近的人们的眼睛的时候，波列夫，尤里斯，一干佣兵，围观的人群都只会目瞪口呆地看着天仪的手，看着那四颗闪亮的魔法小球，所有人的心中不禁都泛起了“那个魔法师是魔法之神降世，人怎么可能能施展所有魔法呢！”那种荒唐的念头，人群中有些人甚至开始膜拜了起来。在又一个光球出现并和其他魔法球一起旋转的时候，人们已经麻木，或是认为理所应当了，只有有一定实力的人才能感觉到那看不见的丝丝微风也绕在天仪的手腕上，“他肯定还施出了风系法术……”了解到这个事实的人思想都变得一片空白了。

站在那里施法的天仪却也不觉得轻松，虽然以他的精神力同时使出好几系低级魔法并不为难，甚至不需要这么一个接着一个而可以同时放出，但是缥缈大嚷说只有一个个来才会让他们得到最难忘的印象，天仪听了也随意的作了。但是难的是一边要保持那几系魔法的平衡，同时还要它们绕着自己的手腕转，天仪不知道缥缈对自己说的解决办法究竟在搞什么，却控制得越来越艰难，魔法球虽然还在转，但是速度越来越快，这时天仪已经顾不得诅咒缥缈了，万一那些魔法球消散，那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又或者自己的封印魔法被冲破，脆弱的身体被暴起的力量撕成碎片……“哪一种结果我都不想要啊！”天仪在心中悲鸣……

“笨蛋，还在犹豫什么，快把魔环丢出去啊！”缥缈的声音十分焦急，但是意识已经有点混沌的天仪没有听出来，只是机械的甩了甩手，将那绚烂的魔法环无声无息地射向了雇佣兵和冒险者联盟的总部……

魔法环一闪就进入了那栋高楼内，只留下外壁的一个圆形窟窿，就在人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烈而巨大的爆炸声瞬间响彻云霄，无数碎石杂木飞速的弹射开来，眼看就要伤人，数百道紫色的极光一下子追上那些碎石，被照射到的那些木料石块一霎那就消失得踪影全无，还没等人们喘口气，却看到那些紫色的光芒朝自己飞射而来，眼看躲避不及………

天仪在魔法环一放出就清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追问缥缈，就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懵了，直到那紫色的极光朝人群飞去，一激灵，才回过神飞快地调动起庞大的精神力，企图控制那些紫光回头，虽然天仪自己都没什么把握。“你们自求多福吧，要怪就怪那个不安好心的缥缈去……”

好在那些魔法能量所形成的紫光还算听话的受天仪精神力的控制，纷纷掉头转向，射入了空地的泥土里，造成了不知多少个深不见底的小坑。一阵灰尘弥漫之后，原本高耸而又威严的雇佣兵和冒险者联盟总部大楼凭空没了所有的上层建筑，只余下残破不堪的两三层……

“……”一秒……人群寂静……

“……”两秒……死一般的寂静……

“……”三秒……全城的人都往这边赶了过来……

“缥缈，现在该怎么办？”天仪自己也被那基础魔法的融合威力吓到了……

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缥缈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回答道：“废话，当然是快闪了！那还用问！”

难得的和缥缈这个魔女的想法一致，天仪趁人们的目光还呆呆地集中在那可悲无辜的总部大楼的时候，转身就想悄悄地逃窜，只是还没起步就停住了，因为一只小手紧紧地抓住了天仪的魔法师袍，死都不松开……

气急败坏的天仪定睛一看，小手的主人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只让天仪觉得一阵眼熟，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被几个菜鸟魔法师追的那个小女孩嘛？只是她换了一件风格完全不同的短襟布衣，一脸坚定地盯着他猛瞧。

天仪快昏倒了，没想到跑路还有人搅局，“小姐，我现在还有事，以后我会再和你联络的，OK？”天仪口不择言，连古代人类的英文都出来了，小女孩突然带着一种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的呆滞眼神轻呼一声，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仿佛一时间忘记了怎么说话，只是无比激动地张着嘴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小女孩的手抓得更紧了，好像认定了死理，不管天仪怎么说就是不放手，把天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缥缈，怎么办？”天仪无奈地向人工智能求教。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十秒钟之内还不离开这里人们的视线，你就会被丧失理智的人群给踩死！”缥缈狠狠地对这个木头一样的使用者吼道。

天仪打了一个冷颤，回头看到四周的人群好像有了苏醒过来的痕迹，也顾不得那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小女孩了，撒开了脚丫子就往最近的一条小巷冲去，丝毫不管身上那宽大的法师袍上还挂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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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高高在上的魔法师们，这些没有根的雇佣兵和冒险家们很是不屑一顾，这其中有历史遗留下来的仇怨，也有草根阶层的人们对于站在一个强国统治阶层的魔法师们的那种高人一等看不顺眼。不过，雇佣兵的好勇斗狠，还有冒险家猎奇的心思都敌不过对于力量的崇拜，在他们的心中强者是理应得到尊敬和仰望的。

波列夫看着成为一地废墟的总部大楼，突然高声大笑了起来，把尤里斯也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太可怕了，我的主啊，这绝对是神的奇迹啊……”尤里斯还没有完全的回过神来，只是喃喃自语道，“哦，赞美我主。”

波列夫使劲地拍了拍尤里斯的肩膀：“我的朋友，我们亲眼看到的，是奇迹般的人类啊。”

过了一会儿，尤里斯才完全回复心态，疑惑地看着波列夫说：“我的朋友，你的总部被毁了呀，你怎么不生气呢？雇佣兵的荣誉被无情的践踏了，你还能沉默不语吗？”

波列夫爽朗的笑了笑，回答道：“大楼毁了可以重建，看到了那个大魔导士如此精彩的表演，都值得啊……而且我一开始对他无礼地试探，惹得原本只是来找工作的大魔导士不高兴，毁了一座楼也没什么……那座楼那么老了，也该重建了……”

“可是……”

“我的朋友，你没有忘记那件事吧，除了那三个我找来的高手，这个大魔导士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人选了吗，嗯？”波列夫向脑筋还没转过弯来的尤里斯眨了眨眼，又欢快地大笑了起来。

尤里斯眼睛一亮，开心地与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的波列夫拥抱了一下，“看来我这次没有白跑一趟啊，哈哈……”

波里夫兴奋得挥了挥手，大叫声把所有人的神都唤了回来：“都回过神来，给我听着，小崽子们，明天日落之前一定要把那个大魔导士给我找出来！听到没有！”

一众佣兵还没回答，就赶到大地突然震动了起来，接着便听到人群那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叫声，“看，看啊……”，“地震了！”，“那个魔法还有威力！”，“那是禁咒吗？”

波列夫和尤里斯快速地回过了头去，看到的景象又使他们的神经饱受了摧残：那只剩下两三层有的总部像是用沙子堆成的一样，纷纷解体，变成了一阵灰尘，而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在总部原本所在的地下突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整个的把在那附近大地上的一切给吞了下去，而后又慢慢的合拢……

地震慢慢地平息了，完全合拢的大地上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所有人都深深地畏惧着那恐怖的魔法－－

落日的余晖中，波列夫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片平地，数小时前哪里还有着这座城最高的建筑，现在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确实……不像是人类做得到的……”波列夫无奈地苦笑道，而尤里斯早就又开始赞美他们的主，虔诚无比……

“好了，现在要去找今晚的住处了……希望不需要露宿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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