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秀色若可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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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月在心中暗暗夸奖了采萍一回,低垂眼帘福了福身:“那臣女告退。”

辰王眉头皱的更深了,一面仿佛不欲再说话地摆手让她走,一面自个也提步而去。

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嘉月总觉着今日辰王怪怪的,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古怪。

待辰王走出了远远一段,再也瞧不着人影了,采萍方才抚胸呼了一长口气,嘴里嘀咕着:“这辰王爷眼神真好,隔着帷帽竟也能认出小姐呢!”

嘉月面容在帷帽轻纱下不甚清晰,声音闷闷道:“走罢。”

身后两个丫头悄悄对视一眼。

又往前走了一段,灯会中,以织女庙附近的人最多,这是不仅有求子心切的妇人,还有放天灯祈愿的姑娘小伙儿。

采苓试探地问:“小姐要进去吗?”

嘉月伸手撩开帷帽上的轻纱,露出姣好的面容,清眸望向织女庙怔怔出神,不露声色下其实是一颗忐忑女儿心。半响,放下轻纱说:“不了,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

七月流火,白日里已是盛暑天气,昨夜刚下过了一场大雨,现更是闷热难耐,地窖里也是藏不住冰了。红杏、芳芷把起出来的冰置在冰盆里,拿大蒲扇缓缓送些凉风过来。

嘉月手内轻摇着一柄的牡丹双蝶的团扇。

采薇掀起竹帘子端来井水湃过的葡萄西瓜,嘉月随手拿起一块吃了一口,便皱了皱眉,撂在一旁,“今年的瓜不甜,没有往年的好。”

采苓在一旁打着扇笑说:“想是今年的雨水勤罢。”

采薇:“雨水勤了,今年庄稼收成怕是不太好。”

“是啊,打不下粮食,庄户人家就要闹饥荒饿肚子了。我家乡原在黄河边上,就是赶上一场天灾,连月的大雨先是把家里的田地淹了,最后黄河涨水把全村都淹没了,幸存的人只好拖儿带女逃灾去,吃完了树皮又吃草根、草面、玉米芯,最后实在活不下去了,就只好卖儿卖女换几口饭吃。”采萍惨淡道,众人鲜少在她脸上看到这样萧索寞落的神情,皆默了下来。

嘉月静静想了会子,瞧着她问了一句:“家里人把你卖了,你不怨他们吗?”

采萍闻言,怔怔出神片刻,轻而缓地摇了摇头:“我那时年岁还小,现也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了。我的命好,进了咱们府,这些年来吃的好穿得好,小姐也待我们亲厚。身为奴仆,原是这一身一命都是主人家的,像其他府里的丫头,动不动被主子责打的责打,发卖的发卖,哪有这么安生的日子。而且……我想他们定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卖了我罢…?”说着时,想到也许永远无法再见父母,眼泪涌了出来,直往下掉。

嘉月很是看了她一会,忽面露微笑。心思细腻,性情温厚豁然,这样的性子,已是万分难得的了。

采苓轻扬起笑,促狭地向采萍笑言打趣说:“采萍,今儿小姐高兴,快求求她,让她将来给你许一个好人家。”

采萍破涕而笑,脸颊羞红成一片胭脂色,忙起身锤向采苓,羞恼道:“你这促狭鬼,居然说这些混账话来打趣我,看我捶你的肉不捶!叫外人知道了,定要笑话我不守规矩,岑妈妈又得打我手板子了!”

采苓见状,一面笑,一面躲到了采薇身后,由着采薇好言好语劝着拦着。

舒朗开怀的笑声吹散了郁积心头的阴霾,以前那些痛苦和不平,都已经离得很远很远了。

晚间用过了晚膳,嘉月带着采苓去正院儿请安,两边廊檐下站着随行听喝的丫鬟婆子。屋内,沈氏正挺着肚子与容母说笑着。

“这么说,能赶上今年中秋了?这倒是件好事儿。”

一句话落,外头丫鬟通传道:“二小姐来了!”

两人听见通报声,转过头来,沈氏笑颜道:“二妹妹来了。”

嘉月笑着依次福了福身,“嫂嫂在同母亲说什么?说得这么高兴?”

沈氏面带羞涩着说:“郎中说产期大约在八月中旬,正巧赶上中秋了,不过也可能早些,若是迟了,便是月末。”说着又摸了摸肚皮,“最近这调皮鬼闹人的很,要么久久没有声响,要么忽的猛动几下,害我一晚上觉也睡不好。”

“这样活泼好动,定是个强健的孩子。”容母慈爱的看了看她的肚子,转头示意了岑妈妈一眼,岑妈妈从内屋捧了个小锦匣来。

“我前几日去国露寺祈愿,又于主持处请了平安符,那个缀着祥云结的荷包你贴身带着,其余的则系在床头四角,可保母子平安,一切顺当。”

沈氏心内感动的接过荷包,眼内微有湿意,起身福身道:“劳母亲费心了。”

容母扶住了她,“你身子重,就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了。”

又转头问身旁的岑妈妈:“一应事物可都准备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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