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朝梦醒天地换,好梦送我入神州(2 / 2)
东北的爷们儿很狼性,要说能找出比东北爷们儿更狼性的人,一定是东北娘们儿。
村里的妇女顺手抄起不知从哪寻来的棍棒,气势汹汹的朝河套边袭来,还在兜水的小孩子们如丧考妣,先一步逃窜,这时候大多数家长不会乘胜追击,而是认准自家孩子的衣服赶紧收起来,免得弄混或者遗失。
在物质条件不富裕的年代,衣服就是人的面子,顶顶重要。
妇女们大多会和周扬打上一两声招呼,一来东北妇女性格豪爽,周扬虽然毛长齐了,但在对方眼里还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二来小妹实在长得可人,周家只有一老一小和一个奶娃子,满门妇孺,那点成分带来的阻碍已经微乎其微。
相反,村里的妇女们只有个别的在背后说几句闲话,没有真正对周家落井下石的,尽管在最激烈的那几年,周庄的氛围整体上还是宽松的。
小娃娃们和妇女走后,世界突然就安静了。
养羊的棚子就在河套边,既住人又住羊,破破烂烂的,似乎随时都要倒。
好在今年夏天雨水不多,要不然住在这样玉米杆糊上泥巴的棚子里可要受罪,外面下大雨,棚子里就是小雨,而且还混着泥汤。
羊倌儿有三个,最年轻的姓赵,40岁出头,还有两个年纪大点的,一个姓何一个姓秦,三人在周庄插队有一段时间了,还都是大学问家。
上辈子十七岁的时候不知道这三个羊倌的本事,但此时的周扬必须要仰视人家。
浑身一震,像是有人抡圆了锤子照着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
要是没记错,今年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上辈子他巧妙的错过了。
八月初,县里通知恢复六三三学制,他这个五二二学制下毕业的学生又读了一年高三。
接着高考失利,高分掉档,有心复习一年再考,可家里的条件实在不支持他脱产学习,学业慢慢就荒废了。
直到九十年代初,下海经商混出点模样,才读了个电大,也算有了高级文凭。
现在遇到三位羊倌儿,周扬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三位之前都是京城名牌大学的教授,最年轻的赵先生是早年间的高考状元,秦老先生和何先生都参与过高考试卷命题。
这是什么概念?就算放在后世令全国考生亡魂丧胆的“衡水监狱”,赵先生也是当之无愧的牢霸,秦先生和何先生就是正副典狱长。
要是和这几位混熟了,承蒙指导,高考根本不在话下。
20世纪的高考难,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大学生含金量也高,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但世事无绝对,刚恢复的第一届高考相对而言要简单的多。
说俗一点,这是一届比差的高考,十月份中旬下发恢复高考的消息,消息传到全国各地已经是十月末,高考日期定在十二月上旬,满打满算四十左右天的复习时间,对于大部分考生而言远远不够。
相比较而言,这一次高考的试题难度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简单。
如果换成21世纪的高三老师讲解这一年的高考试题,只会有一句话,“这是一道送分题,看下一题,好巧,又是一道送分题。”
尽管如此,仍有一小部分考生的数学试卷得了零分,大部分考生的数学成绩在二十分到五十分之间。
原因是考生底子薄,基础差,而且有效的复习材料少之又少。
他琢磨一会,眼下第一要务是到县高中领高中毕业证书,不然八月份恢复“六三三”学制,他这个侥幸在“五二二”学制里毕业的高二毕业生还要继续攻读高三,完成高中学业,这样一来又要错过今年的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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