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母亲(2 / 2)
苏离被点醒。“既然如此,您也大可不必让旁人戴着我的影子了。”
乌桓王惊异地睁开了眼睛,“什么?”
苗三石圆场道:“她是说……”
“我说,您不必让旁人做我的影子了。乌秋寒,一个小女子。”苏离并不想逃避什么。
苗三石看着徒弟,觉得颇为郁闷。
“自然。”乌桓王同样没有逃避。
苏离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这世间,离去的人当真还能看见活在世上的人么?若不能,为何还要设这些寄托?若能,就给自己托个梦吧。苏离暗暗祈祷着。
乌桓王看着外甥女,颇为柔软地道:“走,我带你去你母亲的房间。那儿有画像。”
母亲的画像。或许,自己以后真的可以梦见她。
苏离立马起身跟了过去。
母亲的闺房位置很是奇特在一片水域上头,要知道在此地寻一片水域有多难。母亲她少时果然是备受宠爱的。
水域上没有莲花,只有奇特的浮萍漂浮着,有风吹来就飘一会儿,没风了便停下卧在水面。翠嫩的绿色与房梁结的纱帘是相得益彰的,远远望去如同春风拂面沁人心脾。
长长的回廊一直延伸到了房间里头。
房内铺满了毯子,应是某种皮毛,踩上去是有质感的。这里头一尘不染,连一片落叶都没有飘进来,仿佛是一直有人住着。
不知为何,苏离一见就喜欢得紧。这里的每一处角落仿佛都触到了自己的心尖,每一种颜色都是令自己舒适。她甚至能想象到母亲曾经在这里打着赤脚作画,至于为何是打着赤脚呢?苏离自己也不知道,可就是觉得定是如此。
去了内室,一处圆窗旁有一处巨大的空白,上头正是挂着一幅画像。画上是一名女子,她正坐在桌旁,手中有着一杯似倾非倾的酒,她微微侧着脸看着手中的酒杯,这样一来脸部线条更为流畅了。她身上正是一袭红衣,很奇特的竟是东玄衣饰。只是她五官要比寻常的东玄女子要更突出明亮些,也更容易让人记得。
苏离也终于明白为何乌桓王见自己的第一眼就道“像,但不知哪里像,反正就是像。”
确实像。同样的,自己也看不出哪里像。
只是有感觉,就是她,她就是黎渺渺。是那生了自己,却没有办法抚养自己的那个人。
“此画,乃是你父亲所作。”乌桓王解释着,又欲将画卷卸下。
“多谢,但不用了。”苏离站去了他身边,尽量诚恳表达自己的谢意,同时也观察着他俩究竟有没有一些相似之处。
乌桓王也扭头看着她,应和道:“也好。”
父亲画的母亲。
苏离也明白,他口中的“你父亲”不是苏廷玮,而是……钟离桑榆,前朝太子,皇室族人。
这画或许有些年头了,有些地方竟有些许失了色彩。不太能看清上头的笔触了,想必是没有经过精雕细琢的,可她的神态却被捕捉得如此传神。想必是画过许多幅的,这幅运气很好,被留存了下来。
“阿离,我与单于就不在此了。对了,还有一事我得让你知道。白倾川也在王殿,不久前单于派人接来的,从荔城。”苗三石说完便也没有再啰嗦,跟随乌桓王走了出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