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朝会大议(2 / 2)
特产税不入帝国府库,只是登记造册,再由承运署运往各地。
“继续。”皇帝见他停了下来,催促了一声。
“臣翻阅史料查得,在帝国建立之初,因为与前朝税制不同的缘故,徽州少交了赋税。后来这些少交的赋税,便被户部并入了特产税之中。据臣计算,徽州六府当时所欠赋税,以当时物价折合,正好是徽州特产税中‘人丁丝绢’数目吻合。”
帅嘉谟又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上呈,口中说道:“陛下,这是臣的计算数据,请陛下查验,为云鹤府百姓做主。”
总管太监又将此物上呈皇帝,皇帝接过之后细细查看,之间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计算数据,却又井井有条,没有错乱之处。
“你倒是个人才,能将陈年旧事算的如此清楚。”皇帝合上奏折,揉着眉心称赞了一声。
毕竟是很多年的旧事,即便帅嘉谟写得很清楚,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杂乱,也很难懂。
“陛下,臣还有本奏。”帅嘉谟却是突然再道,惊了邢邵阳一下,此次告御状到此就应当截止了。
“讲,今日朕恕你言辞无罪。”皇帝毕竟是老姜,想到帅嘉谟可能要上告的一些内容,便提前赐他无罪。
“臣谢过陛下。”帅嘉谟由跪坐改为跪拜,叩首泣泪言道:“徽州境内,并无桑蚕,亦无丝绸产出。为上缴特产税,百姓需以钱财购买丝绸,此间被商贩赚取的钱财数目不小。”
说到这里,帅嘉谟突然沉默不语了,直到皇帝再次催促才说道:“百姓生活本就艰难,又因特产税多了一笔支出,更是雪上加霜,求生不能。”
帅嘉谟跪伏在地上,浑身颤抖,甚至是抽搐不已。当着皇帝的面说,你治下的百姓,快要因为赋税的问题饿死了,等闲之下落个杀头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
“陛下,帅嘉谟初次见驾,被天威所摄,因此才说了些疯言疯语,请陛下降罪。”邢邵阳慌忙跪下,向皇帝求情,免得帅嘉谟被皇帝赐死。
“都起来吧。朕又不是昏君,岂会听不得忠言。”皇帝笑了一声,让总管太监去取来黄马褂一件,亲自走下台阶扶起帅嘉谟,亲自为他穿上黄马褂,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朕虽是帝国皇帝,但是却多亏了你们这些敢于说真话的臣子,才能治理好帝国上下。”
“臣,谢陛下赏赐。”帅嘉谟感激涕零,又有跪下谢恩,却被皇帝搀住了,“又不是祭天,朕也未曾驾崩,不要老是行大礼。”
“难不成,你还想让朕给你还回去不成?”皇帝笑着说了一声玩笑话,引得殿内众臣齐齐劝慰帅嘉谟。
能做到这个殿堂之内的,谁不是人精,又岂会看不出,皇帝是在借着对帅嘉谟的嘉奖,来表达自己对此案的态度。
群臣之中不管心思如何纷杂,此刻却是要附和皇帝。
“不过关于徽州特产税,还要委屈你们一些时日了。”皇帝拉着帅嘉谟的手安慰道:“毕竟徽州赋税,现如今牵扯了陈年旧事,若是不将此事查清楚,便改了徽州的特产税,多有不妥之处。”
“不过你回去告诉云鹤府的百姓,朕一定会为你们做主。不管是谁,只要违反了帝国法令,朕,决不轻饶。”
“臣领旨谢恩。”帅嘉谟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刚刚压抑下去的激动,又是翻涌了出来。
“邢邵慕,朕前些时日便命你前往徽州具体详查,为何直到今日还不见你动身。”皇帝坐回龙椅之上,又是将三皇子邢邵慕唤了出来。
“启奏父皇,儿臣接旨之人便打算动身启程,只是陛下派给臣的副手方白不愿前去,臣不敢一人动身上路。”三皇帝起身,走出群臣队列,躬身说道:“臣这几日一边调阅此案相关文件,一边劝说方白。慌乱之下,忘记向父皇报备,请父皇降罪。”
“行了,就你借口多。给朕说说吧,你调阅文件,都查到了什么?”皇帝翻了个白眼,什么忘记报备,分明就是不想报备,不想去徽州查案。
不过算了,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借口,向群臣交待便足够了。
“父皇,据臣查阅,徽州赋税一案,早在数年之前,帅嘉谟便递交过折子,却是没有得到处理。”三皇子顺势将话题引到向他与邢邵阳希望看到的方向,“这一封奏折,在进入户部之前,被人拦了下来,各级官员也无呈报。”
“帅嘉谟,你在此之前,可曾上过奏折?”皇帝又看向帅嘉谟,从品级上看,帅嘉谟的奏折,自然是无法上达天听的。但是所涉乃是一国之赋税,户部和赋税署总该有所回应的。
“臣的确上过奏折,也确实没有得到回信。”帅嘉谟又扔出了一颗炸弹,继续说道:“在臣之前,亦有王相、程鹏二人上书,只是同样没有回信。此二人后来离奇病逝,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呵呵,离奇病逝,看来此事得好好查一查。”皇帝冷笑一声,又看向邢邵阳,吩咐道:“自即日起,邢邵阳领吏部尚书衔,彻查此案。若是发现,有人扣留了徽州赋税案奏折,不论身份官职,你皆可传唤审问。”
“臣,领旨。”邢邵阳上前几步,皇帝又亲自为他带上一挂朝珠,与六部尚书胸前过挂朝珠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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