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之子于归(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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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隔墙听来,不免心中感叹到:这诗应酬的很快啊!早知她是美貌佳人,那堪那心儿里装着灵秀聪明。她把那新诗和得应声,字字诉衷情。那语句清,音律轻,不枉了丽华芳名,她若是共小生,隔墙儿酬和到天明,方真是星星自古惜星星。

刘秀想至此处,便要翻墙到花园中去。

“小姐,墙外有人,我们回吧。”

啊楚搬起香案,拉着管丽华往房中走去,管丽华回眸,庭院中只一声猛惊,一只宿鸟从荆棘从中扑哧飞出,鸟儿腾飞,花梢弄影,落红满径。

刘秀越墙而来,只余苍苔露冷。明月皎皎,落红满径,白日凄凉枉耽病,今夜相思断肠冷。

客房的竹帘已垂下,灯光也熄了。刘秀才悄悄的告诉自己,月朗风清已二更,今日与她无缘,小生薄命。

转身寻归路,刘秀伫立在空庭之中,竹梢随风摇摆,头炳云横,今夜凄凉有四星,虽然只是眼角传情,但两人不言心自省。

刘秀知道,今夜,他是无法安睡了。

对着盏碧荧荧的短青灯,倚着扇冷清清的旧帷屏。灯儿又不明,梦儿又不成,窗外淅零零的风儿透疏棱,案几上的宣纸随风而鸣,管丽华看着孤灯掠影,怨不能,恨不成,坐不安,睡不宁。那一日菩提寺柳遮花映,雾障云屏,只回望一眼,并未瞧得十分分明。

夜阑人静,风流嘉庆,明日新婚,锦片似前程,不知是恩情美满、海誓山盟,还是两看相厌,各生欢喜。

一夜未眠的管丽华,穿上喜服,坐上花轿,奔刘府而去。

“梵王宫殿月轮高,碧琉璃瑞烟笼罩。香烟云盖结,风咒海波潮。幡影飘飘,诸檀越尽来到。”

南阳郡从来也没有这般热闹过,街头的老乞丐看到此情此景,不免吟唱了两句。

孩童们跟在送亲礼队的后面,和着鼓点,唱着童谣。

《驻马听》

喜乐声声,二月春雷响殿角;钟声鸣鸣,杨柳轻轻抚松梢。侯门小姐皇亲定,大红喜袍随风摇,高头大马人前绕,新娘掀盖看个饱。

“小姐,府邸巍峨,是个大户人家,您行路小心些。”啊楚隔着花轿对管丽华说到。

管丽华以为,刘秀专心农事,自己定是要嫁进农庄里的,不成想是高门大户,心中却犯起了嘀咕。

《醉东风》

我道这玉天仙离了碧霄,原来是可意种来清蕉。远皇亲专于农事,怎当得高门府邸。则愿兄长休劣,相公休焦,犬儿休恶。

刘秀踢开轿门,将红绸递给管丽华,二人向内堂走去。

“你看这新娘子,肤如梨花淡白,腰似杨柳轻盈,妖娆、苗条,一团儿俏而娇。”李通对着岑彭说到。

“次元,不可信口胡说哈,这是文叔的新娘,不是你的。”

“君然所言极是啊,我等都没有文叔这等出身,自是没命娶这管家小姐的。”

“如今这天下局势瞬息万变,这出身血脉,怕是不那么重要了。”岑彭说到。

“听说京师的大臣们都上书皇太后承袭尧舜的禅让之礼,把天下禅让给属于他的人呢?”李通也附和到。

“是啊,王宰衡已尊礼改天换日了,你我没准在新朝还能另博一番天地呢。”岑彭笑着说。

“新的政令和禅位诏书一起下来了,那个政令,看着着实让人头疼啊,我看着都想反。”李通恼怒的说到。

“次元,这喜堂之中,鱼龙混杂,不可胡言乱语。”岑彭对着李通暗暗说到。

“又不只我一个人这么说,你看今日来参加喜宴的人,那一个不是心事重重的,这新帝的新政,着实惹怒了不少人,无论你是种田、经商、贩盐、卖铁都没有好日子过,你说这不是逼着大家起兵造反吗?”李通完全没有理会岑彭的警告。

“那是他们,你李家不依然还是混的风生水起吗?再者今日是文叔大喜之日,切不可出什么乱子,这些话,改日再说,也未尝不可。”

“那君然要我说什么?我说新娘子美吧,你不让,我说新帝逼人造反吧,你也不让,总不能在文叔大喜的日子里,我只坐着喝酒吧。”李通无奈的摇头说到。

“真定王,小生这厢有礼了。”岑彭起身拱手说到。

李通闻言,也立即起身行礼。

“原以为李家世代经商,不关心朝政,不曾想,李公子也研究新政啊!”真定王刘扬笑着说到。

“今日文叔大婚,次元开心,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请真定王,莫要见怪。”

“岑公子当真谨慎,只是如今这席上,说这话的没有百人,也有数十人,新政的诏书一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早就是即怒也敢言的状态了。”刘扬说着话,就坐了下来。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谨慎些好,大家是心里不痛快,但毕竟是喜堂,还是不要闹出些什么好。”

“君然啊,你以为,有人敢在这喜堂中,公然聚众谋反吗?大家也就发发牢骚,不会的。”李通话音未落,已有人掀桌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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