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琴代语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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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辞好像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答道:“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卿言没有说话。

易辞疑惑:“怎么了?”

“我又想到了一个,容哥哥!”

她是带着调侃意味叫的这个称呼,但此话一出屋内一片奇异的寂静,两人都没有说话,窗外已经没有淅淅沥沥的声响,原来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易辞站了起来:“雨停了,你好好歇息。”

卿言也随他站了起来,小声道:“嗯。”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转身看她,神色严肃,言语有点冷硬:“不要把人想的太好,无论是谁,关系有多么亲近,都记得多点提防之心。”

那你呢?我该怎么对你?

她没有问出来,只看着他点了点头,微笑道:“晚安。”

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跌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方才喝过的杯子发呆。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逃避,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卿言收了杯子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散落了一地的梨花,忽然想到方才易辞走时鞋子上,衣角上会不会沾染几片梨花。

花开是缘,花落是份,花开花落皆是缘份,何苦去纠结痴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的愁就等明日再去愁吧,现在就早点休息吧。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梨花?木簪!卿言忽然想起发髻上挽着的梨花木簪,她好像已经戴了一整天了,那......易辞岂不是看见了?

上一刻想着明日事明日愁的某人,这一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明日什么明日,明日永远别来了。

她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儿,占星石内的一切只当是做了一场噩梦罢了,身子睡一觉就都好了,但卿兮还是勒令她在床上躺了两天。

她倒求之不得,如今是没有什么脸面见那人了,还是躲在房间里自在。

不过躲了几天,她就待不住了,闷在屋子里着实太无聊了,说不定那人根本没注意到这簪子,或者根本不记得这簪子了。

这日得了空,卿言想出去走走,结果想了半天实在无地方可去,就一个人闷闷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发呆,这清羽族真是穷讲究,连个石阶都是羊脂玉筑成的,

她正在门口感叹清羽族骄奢淫逸的时候,发现汐儿站在她身侧欲言又止,卿言实在看不下去,就直接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汐儿虽然颤颤巍巍的但还是坚持着说出了自己憋了很久的话:“三小姐,容公子已经派人来催几次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何事?”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几日她不是躺在床上休养生息就是在梨花树下数梨花,的确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

汐儿顿了一下,继续开口:“您这几日有点儿避着......容......”

经过几日的相处汐儿已经没有那么怕她了,两人之间相处比之前随意许多,但——

“你怎么看出来我避着他的?”

汐儿想着,人家容公子每次来您不是躺在床上装病就是找各种理由不见人,连大小姐带着二公子想来看看您您都不想见,还不够明显吗?

关键避着不见便算了,大小姐拉着二公子来的时候,您还向二公子旁敲侧击打听容公子的事,这又是何意?

心里想归心里想,面上还是小心谨慎地,汐儿清了清嗓子说:“容公子方才派人来说他在山顶的文渊亭等您,还说......”

卿言站起来看着她:“还说什么?”

“他会一直等着您过去的。”汐儿看着方才还在台阶上发呆的三小姐转瞬就要消失在院子里,在后面喊了一句,“山上小路蜿蜒曲折,您小心不要迷路了。”

等一下,这是迷路的问题吗?苍峄山光山头就有五座,她家三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知道文渊亭在哪里吗?

声音在漫天飞花中消失殆尽没有传到正在奔跑的某人耳朵里,某人脑子晕成了一团黏糊糊的烂面团,只剩下了一个那个人在等她的念头。

“这都第三次了,人呢?”卿言站在孤零零的山头吹着风,额角冒着细汗,脸上一片酡红,微湿的衣裙因为主人急切地动作显得有些凌乱,她手插在腰上微躬着身子,心口随着呼吸起伏。

举目望去,是成片的云雾缭绕,近处是成片的花海围绕,但现在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啊,她已经找了三个山头了,别说人影,连个亭影都没见到。

迷惑间一阵琴音自远处响起,抑扬顿挫,委婉动听。

谁在这里弹琴做什么?一瞬疑惑过后卿言将琴音抛在了脑后,还有两座山头,她总不会运气那么差一定要找齐五座吧。

刚走开两步,她又不自觉停下来转身望向琴音的地方,似是冥冥中有声音在让她过去。

算了,试试。

沿着一条窄而狭长的小路前行,穿过茂密的植被,她总算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亭影。

顺着小路蜿蜒而上,一抹墨色的身影背对着她坐在亭旁露天的平台之上,身下是一领草席和蒲草团,右侧是放着茶具和点心的小案,香茗有烟雾袅袅升起,透过烟雾可以看到那人面前放了一张琴,琴上有一双细长的手指轻弹琴弦。

听到身后的动静,那人的双手停止了拨弦的动作,而后传来了那人慵懒低沉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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