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觅行踪关心则乱(2 / 2)
那毕长啸顿时脸色微变,脱口问道:“你说什么?皇帝居竟然派来了亲军都尉府?”他随即又镇定下来,问道:“先竞月?莫非便是那位人称‘十年后天下第一人’的‘江南一刀’?他如今也来了我毕府,我却如何不知道?”
听到毕长啸这一连串的反问,谢贻香突然醒悟过来,暗骂自己愚蠢。要知道皇帝的亲军都尉府,不同于刑捕房的光明正大,素来都是隐秘行事,藏身在暗处刺探。就好比先竞月昔日去往太元观调查希夷真人谋逆,也是在太元观里潜伏了近一个月。所以自己此刻的这一问,岂不是暴露了亲军都尉府的行踪,甚至是坏了师兄的大事?
说起来还是关心则乱,只怪当日在鄱阳湖上,那梁知县告诉自己说先竞月早已前来毕府,却从此音讯全无,所以自己一直有些担心,生怕师兄出了什么意外。幸好那常大人连忙说道:“郑国公,亲军督尉府直接隶属于皇帝,自有他们的行事做派。倘若毕府上下皆是清白之身,他们也不会胡乱冤枉了谁。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过问得好。”说罢,他当即又向谢贻香递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问。
那毕长啸倒是将常大人这番话听了进去,就此闭口不谈,然而一想到亲军都尉府居然会来自己府上,多少还是有些不安。当下他又寒暄了几句,便请众人在此稍作歇息,约好在半个时辰之后,一同去往毕府的后堂,届时将会召集齐毕府里所有的人,再将整件事情的始末讲述一遍。
待到毕长啸告辞离去,前厅里便只剩下谢贻香、得一子和海念松和尚,以及常大人和宋参将这五个人。那海念松和尚如今盘膝坐在雕花木椅上,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竟是在打坐念经。而得一子则是将头上的斗篷拉扯下来,彻底盖住头脸,显然是睡着了;想来是因为他昨夜通宵未睡,所以此时终于忍不住了。
看到和自己同来的这一僧一道竟是如此姿态,谢贻香不禁暗叹一声,也不知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来意。回想起方才常大人向自己递来的那个眼色,分明竟是知道先竞月的下落,她当即便向常大人询问。
那常大人见毕长啸去得久了,这才说道:“谢三小姐,先统办的确已经来了,却是在一个半月之前。当时先统办是在深夜现身于下官屋子里,还带来了皇帝的旨意,说他要在暗中彻查此案,叫我切不可泄露了他的行踪,更加不能让毕府里的人知晓,所以下官对此一直守口如瓶。可是从那以后,下官便再没见过先统办,更不知他此刻身在何处,甚至连他是否还在这毕府里也不敢确认。”
谢贻香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原来先竞月事先已经知会过负责此案的常大人了,说好要在暗中查探,那么所谓的“下落不明、音讯全无”,自然是有些夸张了。说不定师兄此刻便隐身在这附近,将众人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一点,谢贻香顿时胆气一壮。既然师兄也身在此间,那么纵然是天大的麻烦,又或者当真有什么妖魔鬼怪,又有什么好值得担心的?相比起不久前自己孤身一人在赤龙镇上查案,如今不但有师兄隐身暗处,还有朝廷的常大人、宋参将以及这许多官差兵卒,再加上同行的得一子和海念松和尚——虽然这一僧一道来意不明,但这两人既然敢和自己同行,最起码也不是自己的敌人——当真可谓是声势浩大,底气十足。
更何况毕家和谢家本就是世交,看毕长啸方才的态度,也希望两家人可以多多亲近,所以自己身在此间,倒也谈不上有什么凶险。这当中唯一要紧的,便是尽快解开毕府里的这桩命案,不仅是对父亲有所交代,也算是为毕大将军的后人略尽绵力。
当下谢贻香便向那常大人问道:“方才郑国公一口咬定恒王命丧于自己府中,要我们查明真相、缉拿真凶。可是听常大人所言,却说恒王的生死至今还没有定论。不知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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