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涸辙相濡(1 / 2)

加入书签

 面对得一子的出言不逊,对面的六个男女脸却不见怒色。请()随后第三张竹椅的虬髯屠夫厉声说道:“道长既有‘双瞳’神通,此番来向老朽赐教,却为何事到如今,还是不曾施展出来?莫非道长是在惧怕老朽‘青田先生’这四个字?”

话音落处,得一子顿时双眉一挑,厉声喝道:“大放狗屁!莫说只是你们区区六人,算他当真再次,我又有何惧之有?”然而他话虽如此,却依然只是用那对灰白色的瞳孔狠狠凝视对面六人,并未转出深藏眼眶下方的那对血红色瞳孔。而对面的六个男女便也不再说话,只管做着各自手里的事,任由得一子的目光在他们身来回扫视,竟是丝毫不以为。

如此僵持半响,得一子额已有大颗汗珠滚落下来,脸色也愈发难看,到底还是没有亮出他那对血红色的瞳孔。又过了片刻,第四张竹椅的刺绣少女便放下手针线,幽幽长叹一声,向场的得一子柔声笑道:“道长迟迟不肯施展‘双瞳’之术,是担心自己一旦使出,便会被老朽从此破去,还是在担心自己的定力不够,以至神通反噬,祸及己身?”

这话一出,仿佛是一记重锤击得一子胸口,当场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在地。幸好得一子及时稳住步伐,坚持没有后退,口厉声喝道:“简直是一派胡言!”只可惜他虽能勉力支撑,面对右首席位这六个以“青田先生”自居的男女,到底还是没能亮出自己目的双瞳。

得一子接连受挫,依然不肯此服输。他当即伸手入怀,又摸出一枚金黄色的符咒,咬紧牙关举步前。但无论如何迈步向前,从厅堂当到对面右首席位这七八步的距离,竟是不减反增,令他再也无法靠近对面的六个男女。

眼见场这般局面,谢贻香惊骇之下,早已有些按捺不住。这小道士本事再大,到底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单从年纪看,便和昔日的青田先生差了一大截,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是十七年前由青田先生所赐,又如何能够和这六个自称“青田先生”的男女抗衡?

只恨厅堂里双方这一场对持太过深奥复杂,对谢贻香而言,甚至看都有些看不明白,又哪里知道应该如何帮忙?何况对面这六个男女六人算不是青田先生本人,也必定和青田先生渊源极深,以谢家和青田先生的关系,自己总不可能提刀冲前去,照着对面这六个男女一通乱砍。

无奈之下,谢贻香才想起还有言思道这厮在场,也不知他历经方才那一场溃败,如今是否已经恢复过来。谁知谢贻香转头一看,才发现左边竹椅的言思道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翘起二郎腿,缓缓吞吐旱烟;脸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嬉皮笑脸地望向厅堂的得一子。

这一幕直看得谢贻香目瞪口呆,脱口说道:“你……你……”言思道不屑地地瞥了她一眼,笑道:“我什么我?这个小道士的脾气又臭又硬,若是好好同他讲话,他是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的。要不是我故意输得凄惨一些,他又怎会出手?”

谢贻香直气得七窍生烟,实不敢相信一个人竟能无耻到如此地步。她急忙深吸几口大气,强行压下心怒火,沉声说道:“你……你难道打算坐在这里看戏不成?”言思道嘿嘿一笑,悠然说道:“方才我动手的时候,这小道士不也曾作壁观,一心只想看我出丑?至于眼下,不过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罢了,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谢三小姐以此指责,岂非五十步笑百步?”

这话说得谢贻香顿时语塞,恨不得将此人撕作一条条碎片。谁知言思道说完这话,忽然又大声叹了口气,摇头笑道:“只不过此间之事,的确有些棘手,无论是我还是这位小道长,若是一味单打独斗,到头来恐怕谁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况且眼下我们还没寻到正主,又何必在此虚耗光阴?”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