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辞掌门的鬼故事（2 / 2）

“他来接你了吗？”凤怀音问。

“没有。我决定亲自去找他，我在那片荒无人烟的土地上走了十天，饿得晕了过去。我以为我死定了，可有人救了我。我打听到父亲的家族所在的地方，想尽办法加入了那个家族，成为最低等的学徒，每天学习兵器制作和自己喜欢的兵器用法。我像渴望吸血的蚊子一样疯狂地汲取造兵知识，疯狂地练习暗器。”

“你见到你父亲了吗？”

“见到了。在父亲的生日宴上，我作为最优秀的弟子表演暗器。表演完，我问他还记不记得我母亲，他顿时变了脸色，说，那个贱人竟然没死？还让你这个杂种过来？”

“他以为你母亲背叛了他，生了别人的孩子？”

“不，是他让别人玷污了母亲，然后以通奸之名，把她和我们扔在那片荒原，让我们自生自灭。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娶一位公主，实现自己的荣华富贵。”

“绝世好爹第一名。”凤怀音竟然都有心思开玩笑了，“那后来呢？”

“我杀了他们。父亲，公主，他们的孩子，族中的弟子，我杀了他们所有人。”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的兄弟姐妹们都是能和你兄弟情深，尔虞我诈的，他们应该不会和一个学徒兄弟情深吧？”

“你让我讲的不是故事么？”辞忘机一脸奇怪。

凤怀音想拍他，一抬起手内脏顿时又剧痛起来，辞忘机捏住她的手，柔和地说：“别乱动。”

凤怀音又说：“继续讲。”

“我小时候生活在一个很偏的院子里，那院子里有一口井，那口井深不可测，据说好多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的人，都被扔进了那口井中。我母亲总是很怕那口井，可她不受宠，被安排到这个院子，也没有什么办法。我的哥哥姐姐们有一次来找我，他们在我腰上绑上绳子，我让下井看看下面有什么。我母亲为了救我，求他们放过我，说自己愿意下去。绳子在井口断了，她再也没上来。”

“你的故事怎么一个比一个惨？”

“可能是因为我的人生就是比较惨吧。”辞忘机帮她擦着汗，继续说：“我告诉我哥哥姐姐们，我母亲会从井里爬出来找他们的，他们都被吓跑了。然后那一晚，我听见无数次人从井里爬出来的声音，看到一只只满是鲜血的手拍在我的窗户上，还听到我母亲对我喊，阿辞，出来啊，让娘看看你......”

“这个故事好可怕。”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好哥哥，他把我接到他院中，与我同吃同睡，教我读书习字，让我受到父亲的宠爱。”

“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我哥哥告诉我，只要我好好听话，他会帮我除掉那些害死我母亲的人。于是我帮他做了很多事情。可多年相处过后，我们之间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关系，我们有了同样的一个目标，彼此欣赏，依赖，无话不谈，无条件的互相信任。”

“什么目标呢？”

“一个很伟大的目标。”辞忘机对目标避而不谈，又说：“可我总是放不下那口井，有一天，我拿了一条绳子，想自己下去看看。在井中，我看见了地狱——无数双血手拉扯着我的母亲，把她撕成了碎片。从此，我瞎掉了双眼，目不能视。”

“原来这个是鬼故事呀。后来呢？”

“后来，我遇见了你，丫头。那一瞬间，我的双眸明亮起来，重见天日了。”

“......阿辞，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好。”

“阿辞，以后你会看见世界上有很多明亮的东西。清晨绽放的第一朵带着水珠的睡莲，茫茫荒漠上落下的染血残阳，高山山顶被日出渐渐点亮的云海，街头卖甜糯青团的俏丽少女，午睡醒来时远处模模糊糊的小儿啼哭，心碎失落时朋友递过来的一壶醇香烈酒......还有音乐，无数动人，安抚人心的音乐。阿辞，感受这一切，不要把自己的天地困在那方井里。”

“......好。”

终于到了云浮谷前，凤怀音邀请辞忘机进去吃一碗云池面，辞忘机微笑摇摇头：“我怕进去了舍不得出来了。丫头，我在顺京城等你，别让我等太久。”

凤怀音笑了笑：“我尽量吧！反正南宫叙我是一定要会会的。”

“别与他为敌就行。”辞忘机转头要走，又回过头来说：“那枚银币，不许弄丢了！”

“遵命，掌门大人！”凤怀音还作了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