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权杖侍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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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轻轻把它们都压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气。影之主复活了她,影之主关照着她,一个和影之主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像影之主那样擅长御使梦魇,让赛罗姆·坎德睡着,来找她一谈。这人是谁,这人目的为何,影之主的目的为何……

“我能否有幸知道您该被我如何称呼?”歌莫拉恭敬地问他。

“你可以叫我沙曼,”他回答她,以一种绝对没在影之主身上出现过的亲切与和蔼,“我和你的老师的确关系匪浅——我是他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血中之血,灵中之灵,镜中之像,足下之影。嘘,别害怕,孩子。我确实不是他。”

他的手轻轻放在女孩无法自制地发抖的肩膀上。

“把你的恐惧留给你真正的老师吧,”他又说,“有一天,他会亲自出现在你面前,把你带走。”

“为了什么?”歌莫拉问,怀着最原始的恐惧。她想起了当她在达克菲尔德之外,初次打听起影之主时所听到的那些传闻——他没收过徒,更没有哪位出师的学生。那么,那些人,那些骄傲地和他们道别的人,说起马上就能出师的师兄和师姐们,他们都去哪了呢?

为什么只有她真真切切地踏上了外面的土地,走出了那座漆黑的城堡,那片漆黑的原野?为什么——是哪种幸运,哪种尺度,她符合了什么样的条件,才侥幸偷生——

她渴切地望着自称为沙曼的人,但他没有回答她。

“这不是该由我来告诉你的事,”他说,“有机会,去问问你的老师吧。”

歌莫拉失落地垂下眼睛。

她听到了沙曼的轻笑声,温柔,亲切,带着一点轻轻的会刺到她的同情。“可怜的孩子,”他说,“你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爱,因为你还没被爱过呢。”

这话用影之主那副声线说出来,未免饱含无尽讽刺。歌莫拉谨慎而恭敬地沉默着。

但沙曼并不想要她沉默。“你喜欢这里的生活吗?”他问,“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精心挑选的,一对温柔的父母,两位细心的仆从,一个温情的兄弟。哦,还有你的猫,也是我想起来让你们见见面的,你的老师早就把它忘了。你不用担心它,它现在过的很好,如果情况合适,你会再见到它。当然,这个——”他轻蔑地看了眼躺在地上与梦魇搏斗的坎德,这一眼让歌莫拉断定他不知道她与坎德的渊源,“别误会,这可不是我安排的。我只想让你尝尝被爱的滋味,这毫无保留的,真挚动人的,不求回报的,心甘情愿向你付出一切——爱——”他像朗诵诗歌那样说,接着语调急转直下,“我可没想让你把心思扑在复仇上——你想杀了他吗?我帮你吧。但是呢,你大概不知道,让他现在这样就挺好。你的老师可是精心设计了他的惨状,从没这么精心过,”他说到此,笑起来,好像这是非常好玩的事,“他让他活着,力量却毁了,前程也没有了。你不觉得这是比死更好的报复吗?”他红亮的眼睛笑得眯起,一眨不眨地注视她的面孔。虽在笑,那注视又让歌莫拉找回了面对影之主的感觉。

“是的,老师。”魔女立刻说。

她紧接着就意识到了她的失言,但她见沙曼并不太在意,便没有更正她的称谓,继续说道:“我希望能接受完他的教导,度过我作为幼童的蛰伏期。坎德对我十分看重,把他的技巧倾囊相授。我想,当他怀着对我的满意和骄傲宣布我出师后,我再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那一定是非常完美的报复。”

沙曼赞同地点头。

“只要你不为必须给这个人做学生而觉得苦闷就好,小家伙。”他说。

然后他就消失了,好像他仅仅是为这个目的来:担心歌莫拉会因给她的仇人当学生而觉得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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