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宝剑二（2 / 2）

“‘无知的人犯下无知的罪，是值得原谅的’，”她呢喃着经上的话，“‘我要剪除的是罪恶，剪除罪人不是起点，亦非终点。’”

“向裁决团的大人们背诵你们圣徒的传道书吧，爱丽丝，”猫懒洋洋地说，“当你发现你小腹上的标记，却没有举报你自己时，你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与黑暗苟合的女巫了，爱丽丝。”

“我神憎恨不义，我神憎恨不公，我神要求真正的善降临大地——”

“大地上从来没有真正的善，”猫说，“神殿里更没有，你知道的，爱丽丝。”

女人轻轻抿起了嘴唇。

猫于是说道：“我来只是因为，沙曼觉得你就这样死去太可惜了。他知道你会愚蠢地逃避现实，自取灭亡，所以让我来逼你面对你的选择。”

爱丽丝站在洒满晨光的房间里，却觉得寒意彻骨。

她想起了一切的开始——十四年前，少女的她重病在床，垂垂将死。那年轻的医师走进来，把食指放在唇边，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引他进来的父亲，床旁照顾她的母亲，端着水盆的妹妹，全都变得深情呆滞起来。

医生摘下他漆黑的手套，掀起她的衣裙，把手放在她消瘦塌陷的小腹上。

她康复了。

少女怀着被神迹拯救的喜悦询问他：您是我神的使者吗？神聆听到我们的祷告了吗？

医生回答她：不是哦。

他告诉她，他不是神使，救她也不是为行奇迹。如果她把这段真实的救治过程宣扬出去，她会被她所信仰的神的神殿当做女巫烧死；但如果她保守秘密，那么她会一直健康下去，和她爱的男人结婚，只是，她会付出代价。

她吓坏了。她明明应该第一时间向他，向神摆出她的态度：她拒绝这可疑的交易。可话到嘴边，她说的是：是什么代价？

——你的第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