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凡尘弹指尽蹉跎(一)(2 / 2)

加入书签

杨杰又说杨丽丽打过电话了,说她一切都好,不要为她担心,国外长途太贵,一般没事就不打电话了,现在她寒假在兼职当翻译,收入还不错。段少华听杨杰这么说,心里多少得到些慰籍,忽然又想到自己最近俄语没有学习,内心不免有些着急。杨杰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机器对段少华说,给你带了个好东西。

段少华接过来一看,这个巴掌大的东西带着耳机,可以播放磁带,心中不禁大喜。杨杰说,这是最新款的索尼袖珍录音机,是杨丽丽特意嘱咐给他买的,对学习俄语,听歌消磨时间都可以。段少华猜测这个录音机一定很贵重,就要把钱给杨杰,杨杰笑着说这是用你的奖金我在友好商场顺手买的,400多,剩下的奖金我都给你存银行了,说完又给他拿了几盘俄语教学及音乐磁带。

段少华拿着录音机爱不释手,摆弄了一会,就明白了操作按键,他将磁带放进去,戴上耳机,音乐如涓涓细流般地回荡在他的耳膜。

初十过完,段少华,杨杰,改灵假期结束,准备回去上班了,郭菲也要去乌鲁木齐上学,他们四人一个车,在众人的挥手再见声中离开了乌鲁克镇。

段少华父母惦记着家里的几亩地,过了正月十五无论如何也要回去,史秀兰老人无论如何也劝阻不住,只好收拾好行李,让他们先去库尔勒找段少华,然后坐火车回河南老家。

米九和小旺很快和团场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打成了一片,成天价打牌,喝酒,乐不思蜀。米九偶尔还犯点瘾头,鼻涕哈啦的,但是在这里是一片净土,很多人连海洛因等是啥都没听说过,更多的人只不过从港台警匪片中知道毒品这一说,根本不知道自己周围还有一个瘾君子。有人问起米九为啥涕泪长流无精打采的,米九都说自己感冒了,别人也没多想。米九长久不碰毒品,脸色慢慢地有些红润了,越来越和正常人一样。小旺别看一只手有残疾,可是毕竟在南方工厂干过,会一些简单的修理活,经常给有些职工帮忙修修农机啥的,博得了不少好人缘。

段少华因为接下来要去阿克苏清欠,所以没有和杨杰改灵一起回乌鲁木齐,留在了库尔勒待命。从公共汽车站接到了父母,让他们和自己住在了一家条件好一些的宾馆里,然后陪父母逛街。

父母亲第一次到新疆的城市里,到处觉得新鲜,见到身穿花裙的维吾尔族妇女,卖烤肉的、馕饼的摊位,都觉得惊奇;特别是见大街上还有驴车,车上铺着花花绿绿的毛毯,车厢上有顶棚,一车人说说笑笑地走在大街上,与夏利出租车、三轮摩托车并行,形成一道奇特的风景,更是连声说真稀罕。

段少华领着父母在孔雀河的狮子桥上照了一张合影,又去塔里木饭店吃了地道的新疆大盘鸡,父母亲说比河南老家的烧鸡好吃,乐得合不拢嘴,直夸少华有出息。

到了萨依巴格自由贸易市场,父亲站在卖英吉莎小刀的摊位前再也挪不动脚步了,一排排做工精美的小刀整齐地排列在铺着红布的刀架上,刀把有纯铜的,还有镶嵌红蓝宝石的,在阳光照射下刀刃发出道道寒光。卖刀的维吾尔族小伙子见到他们停下来观看,也不言语,随手拿起一把小刀,举起手臂,轻轻一刮,几根毫毛就被刮了下来,看得他们目瞪口呆。见父亲喜欢,段少华就挑了一把,送给父亲,嘱咐他收好,在火车上别轻易拿出来。

第二天,他将父母送上了火车,母亲在车窗里探出头,又开始抹眼泪。段少华望着火车远去,并没有太多的感伤,因为他清晰地知道,今后自己就是一颗种子,脚下的土地就是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自己只有在此发芽生长,父母亲将来才有依靠,想到此,感觉肩上沉甸甸的。

回到宾馆,他又将欠款资料看了一遍,30万的欠款只对上了18万,还有12万欠款不翼而飞了,他不禁有一些失败的懊恼,但是既然宋老板发话不再继续核对,自己身上的压力就轻了许多。他不由得回想那位会计无意中说得什么那床单抵账的那句话,这句话到底是啥意思,为何宋老板不让追究了,他摇摇头,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吧。

传呼机响了,是宋毅留的言,说自己明天中午到库尔勒,让段少华去火车站接他。段少华对宋毅雷厉风行的作风不禁有些佩服,放着在乌鲁木齐舒舒服服的日子不过,偏要和员工一起出门讨债找罪受,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父子俩事业心都强,自己将来长期和他们共事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