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祭祀（1 / 2）

 …

昨夜停歇了小半宿的春雨于清晨时分又下了起来，而到了晌午时分，雨势越来越大，在这么下去，怕是要酿成灾祸。

泥泞的官道之上车马全无，泡了几天的路面已然无法行人，但就在这等恶劣的天气之下，雨雾弥散之间，一个头戴斗笠的先生却是健步如飞。

常人一脚下去便是连泥带水，可这先生却是不受影响。

也不见他有什么神妙轻功，可就是不会陷进泥潭。

细细看去，走过之处甚至都见不到脚印留下，端是神奇。

这人当然是“退出江湖”的天榜第一人，法号文德的大先生苏陌。

“这雨怕是下了最少半个月了吧？”

想起在阳谷县时，那客栈老板曾说过最近一直在下雨的事情，苏陌不由微微皱眉。

说实话，这样的天气连他都觉得浑身不适，更何况普通人，而且连夯实的官道都泡成这样，可想而知，春种的庄稼怕是绝无活路。

在这个年代，这就意味着要饿死很多人。

“会不会是有妖魔在作祟？”

他自言自语道，而后又摇了摇头。

这世界虽然有妖怪，可也不能什么事都往妖怪身上推。

这种天气虽然少见，但也隔上几年就会出现一次。

这种事情，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譬如昨天轰散雨云，可也就是让附近几十里停了小半宿而已。

“唉，活在这年代真是不容易。”

他感叹一声便不再去想，加快速度朝着郭北城赶去。

可说来也巧，越是不去想，事情还偏偏撵上了他。

就在他来到大理河附近时，看到了一幕只在西游记中见过的画面。

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天灵盖，尽是瞬间怒不可遏！

渭水河乃是距涪陵城二十里外的一条的大河，算是横贯北朝的黄河支流，比起黄河的喜怒不定，这条渭水算得上好脾气。

此时水浪澎湃、激流鼓荡，水面接连上涨之下已有溃堤改道之势，寻找人万万不会在这种时候渡河，更不敢在河边多做停留。

可此时大理河边却是热闹无比。

近百人冒着大雨跪在河边，正跟着神台上一个戴着鬼神面具的神棍念诵着什么，时不时还整齐划一的虔诚叩首。

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神台上那一对不着寸缕的童男童女，两人被绳子捆住，在暴雨中瑟瑟发抖，等待迎接自己的命运。

祭河神！！！

苏陌脑中瞬间蹦出这个词语!

剑眉已是高高竖起，又惊又怒。

只是这情绪之持续了一息不到便换为无奈。

世道沉沦，生灵涂炭，这些愚昧之人对此束手无策，除了祭拜神灵以外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就不信这里面所有人都是虔诚信徒，可为什么没人阻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只求心安。

这种事情十分难管，就算苏陌救下这两个孩子，等他走后，事件还会上演。

可他更做不到袖手旁观，哪怕放在前世，他也会挺身而出，这无关身份，只关乎人性！

只是，到底该怎么做呢。

看样子祭祀还要持续一阵，他也就没有急着上前，站在雨中细细思索，尽量想出一个稳妥些的办法。

祭祀神台上，戴着木质花漆图案的神汉状若癫狂，一手拿着桃木剑，另一手却拿着一串佛珠，看起来不伦不类，嘴里叽里呱啦念叨着些听不懂的话。

他像是癫痫发作一样抽搐了半晌之后猛地一顿，用苍老的声音大声吼道。

“河神老爷息怒啊~”

“祭品已经备好，请河神老爷慈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