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剑来少年归(1 / 2)
黄沙残雾,薄云萧疏。
万里碧空如洗。
三道飞影掠云疾走。
一绿,一红,一蓝。
御剑之术
——在于运剑之气…
运剑气,自天地之径吸入自然灵气,此时修为低浅,不可运用此气,经人径之阴径,即上方之径流入千里汪洋,运用自身之气炼而化之,移至气海,上注人径之阳径,流经天径,达于外,当此之时,蓬勃之气力量非凡,需要修习纯熟,方可运用,否则易伤及自身,附之于剑,再以自身之绝阴之力合至阳之力,运于人径之阳,返而于阴,连于外释之力,则运剑如风舞剑如星芒,若力量至时,即是御剑飞行之时,真剑仙也!
若修炼日深,运此术至极至强,则有毁天灭地之能!
御剑成飞,并不是何难事。
仙道子弟但有三年两载,便也可初窥门径,掠空行走。
然…漫漫道途,也分天赋之别。
并非人人都可人剑相通,御剑行空。
“连剑都御不稳,还打瞌睡,也不怕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深渊万丈,即便是修道之人,掉下去也定是尸骨难存。
柳瓶儿回眸身后那把摇摇欲坠的竹剑,实在想不通——玉山积云弟子上千成万,掌门为何偏偏派这么一个连剑都御不明白的人下山。
“可能是厌倦了宗门日夜参悟道法,逃避修炼,所以借此机会跑下山去游玩。”柳瓶儿只能这样想着。
据说,还是他主动要求下山。
难怪!
不过,这名少年也没修行呀,成日里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她甚至都怀疑这名少年是瞌睡虫投胎来着。
“快点儿,瞌睡虫,一会儿赶不上投宿了。”她不由低啐起来。
“瓶儿师姐,你慢点,等等我。”红衣少女娇柔一呼,又唤起:“叶师弟,你再不开眼,可要撞树了。”
叶落水缓缓睁开来眼,两眸清明如日月,开声问道:“师姐,此去江右郡还有多少脚程?”
“按你这龟速,落夜怕也到不了。”柳瓶儿不满说着。
“二位师姐,我先行一步。”
悠扬声起,竹剑破空,有如流星划掠,云海翻腾,震荡起松涛滚滚如潮。
“稳剑!”柳瓶儿疾道一句,幸在御术稳练,她猛提一气,稳住剑身,倒也不至于被云浪冲飞。
“瓶儿师姐,叶师弟莫怕是被云浪冲飞,掉下去了!”身后传来红衣少女焦呼之声。
“糟糕!”柳瓶儿暗呼起来,垂眸扫视。
云海之下,万丈深渊,深不见底。
“要死了,他莫怕真掉下去了,快,下去寻他去。”
……
竹林深处,
三人困陷于末路绝境。
周边剑獒环伺,龇牙咧嘴,声声暴戾吠啸。
黑虎咕咕厉视着三人,壮如牛犊的躯身,雄掌渣叭叭…不断地摩擦着面,酝酿着最后一跃,似乎顷刻就要扑袭而来。
“润兄,不曾想你我要身丧牲畜之口了。”眼前险境,问三知不由苦笑起来。
润九并未言答,他微阖双目,感受那道越来越近的剑息。
“润兄,都这个节骨眼了,兄台还能安然入眠,小生着实佩服。”问三知折服于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态势。
“休要说话!”鬼伯黑脸沉声呵斥住他。
“来了。”润九倏地开声,他缓缓睁开淡蓝双眸,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欣慰弧度。
“什么来了?”问三知一怔,不明所以。
“剑息…?”姜妈眸光微地一凛,掠身疾退。
哗~!
电光火石之间。
一道水流之声,惊骤长空,微微淡淡蔚蓝水茫之光,随风流所动奔涌不息,蕴蕴蓝波迎空而舞,风之所向,泓润水茫亦随往矣,蓝流所至之处,开化四野之光明,天地清明如玉镜。
竹剑御空疾来,势若雷霆。
那只是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竹剑!
未闻人气息,剑已先至,剑自来时,人亦来。
……
黑虎戾啸一声,扑身而去。
水茫骤起,将它团团旋住,转而化散出去,黑虎猛摔了个激灵,它晃了几晃晕乎脑袋,呜呜了起来。
“黑虎!”姜妈惊呼二字。
旋即被一道清爽悠扬声音盖过。
“师父!”一道喜呼之声,震荡竹林。
翩翩少年迎风走来,身上蓝衫翩翩起舞,阳光照打在那清秀如水的容颜之上,灵光闪现,好似从仙境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他回来了?”鬼伯眯起浓浊两眸,吃惊一声。
“好漂亮的美少年!”问三知同是惊诧一句,问道:“这谁家的孩子?”
润九凝视着少年一步步走来,嘴角勾勒淡淡舒心弧度,宛如看着自己孩子一般,蔼祥的目光如是春日里的暖阳。
他高了,壮实了,出落成一个英俊帅气大男孩了,清秀如水的面孔,在丽阳的照耀之下烨烨生辉,光芒万丈。
“三年之期未满,何以提早归来?”他温和地笑看着眼前少年。
“落水想念师父了。”叶落水幸福笑花堆满,大奔上来,跪地便拜:“徒儿落水拜见师父。”
“几年不见,倒学会打谎了?”润九淡笑着看他,心中颇为满意。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师父,其实是徒儿思念师父,正巧掌门派人下山调查近来血宗出没之事,所以徒儿自告奋勇,提早下山而来。”叶落水搔着脑袋,嘿嘿笑说。
“喔…”润九轻地一声。
“这两年多领悟到了什么?”他微微颔首,问道。
“按师父的教诲——每日冥想岁月时光。”叶落水回答。
自打进入玉山积云之后,叶落水按润九的要求——每天睡觉,冥想。
什么修炼,悟道,似乎根本与他毫无干系。
两耳不闻窗外事,顿悟岁月时光奥义。
“那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山。”
“山中有什么?”
“山中有把剑,剑中有十方世界。”
叶落水在山中看到了一把剑,那是一把浑然无迹的青纹长剑,第一眼让人感觉到的不是它的锋锐,而是那如春水般的温和泓润。
而在那把剑中,他所看到的东西——已远远逾越了他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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