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偶遇（1 / 2）

 “冲上云霄飞行员招聘计划，云城航空，寻梦蓝天。”

杨念从来没想过当飞行员，这样的不在一般劳动力市场上的工作，未曾进入他的考虑范围。但仔细看招聘广告，云航自己培养的第一批飞行员，美国带薪受训一年半，合格毕业合同五年起，还有云航的各种福利都很诱人，毕竟谁不想出国看看。

再仔细看看招聘要求，杨念都符合！他立刻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下车之后，直接回到宿舍，立刻开始着手准备报名。

对于杨念这种人，小时候没有关于职业的梦想，或者都不能算是有个什么特别的梦想的人来说，职业的选择，就是一场“偶遇”。

站在荒芜的大平原，连在十字路口抛硬币的机会都没有。这时候只要是出现一个稍微让你有点兴趣看起来不错的信号，一般人都会跟过去。毕竟有个信号，暗示，叫什么都好，也比一片荒芜要好。而且人是有自我说服的倾向的，杨念越想越觉得这是件对的事情。

如果他这个时候问过余心言，余心言可能回去问言莉，言莉就会告诉余心言，在航空当飞行员，难得不是飞，是找机长带你，为什么有的人能早放单，有的人却一直没办法放单。尤其是在一个航空公司多为国企的市场里，明白组织运作的逻辑，比明白飞行器运作逻辑，一样重要。而且余心言一定会上网查，她就会发现航空公司大多亏损，这样的行业虽然必须有，但在危机面前会首先脆弱的倒下。所有的经济危机，最先影响的行业里，总有民用航空。

但是他们那时候没有这么熟。杨念也觉得，也许这件事情重要的是一个过程，仅此而已，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稳妥的一生。而那时候的余心言，连2个月以后的事情都没有想过，她脑子里只有今天要背的文章，明天要写的题目，后天要完成的报告。

杨念一直坚持锻炼、健身，身体素质过关，学历过关，形象好，一下就被选上，三个月的时间办理入职和签证，他很快就启程到加州的民航训练基地参加封闭式培训了。

杨念走上飞行员道路，倒也说的通，语言的优势，在那个年代，确实是许多老飞行员面前的一个切实存在的门槛。

他这样的风云人物做出这样跳脱的职业选择，在高翻几个班里马上传开了。余心言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根本没有空去向，那一年她刚上大三。

时间过得很快，杨念从理论到模拟机成绩优秀，可以说是一骑绝尘，而且他优秀的语言能力，让他成为所有其国内学院的羡慕对象。后来杨念发现，原来他是唯一一个真正社招的。同期还有11个年轻人，都是“民航子弟”。杨念没有多想，他总觉得，当了公司，就像刚刚到大学一样，学的都是和以往不同的东西，唯一和以往相关的就是以前积累的习惯，和学习能力。但这个世界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在培训基地，一期有几十个学院，还有短期复训的学员时不时插班听讲。杨念在那里和好几个外国学员玩的很开心，他们一起讨论《辛德勒的名单》，一起讨论《断背山》反应的社会现实，一起打篮球，小长假的时候，杨念还跟着有车的杰弗里一起到附近的阵子上，第一次在地道的小酒吧吃饭，喝酒。他上次这么开心还是大三绍伟、刘波来找他打球的时候。

可能大学最遗憾的就是没有交上特别好的朋友吧。他还是最想念从四五岁就相互陪伴的那些成林人。人可以因为共同的经历而有所偏好，但成年人更令人害怕的，是会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而对人心怀芥蒂。

由于和外国学院玩的好，杨念培训半年左后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其他11个人对他的态度变了。大家有问题也不会再问他，即便他主动要帮助大家，相应的也少了。杨念并不以为意。他不是傻，只是他觉得如果因为和谁聊天、打球、吃饭这些业余生活，去影响他们的职业相处，这样的做法，是不能持续的。起码在杨念这里不能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