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黄金的终焉（三十二）（1 / 2）

 世界上无意义的事情有很多，其中不少看似无意义，背后却蕴含着深远影响之事。人们的知识和逻辑在短时间内无法对其进行解析和认知，却不会改变其影响和意义。</p>

这之中绝不包括“亡灵复仇”。</p>

不管怎么想，怎么辩证，连亡灵碎片都算不上的残渣对整个世界施加诅咒，把天地万物全部拖入永恒的万劫不复——这种事情绝不会产生任何意义，也不会有任何人认同。</p>

复仇的对象早已消失，可以容纳的躯壳也不复存在，就连所谓的“自我”也不过是残渣自我增殖而成的异形——这已经无法称之为复仇，只是小孩子发脾气。</p>

被丢在角落里，连吵架对象都没有，不知道该向谁宣泄怒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愤怒伤心，只是放任失控的情绪暴走，肆意破坏周围的一切。</p>

如果只是小孩子发脾气，其所能造成的破坏和伤害终究还在社会自我休整能力范围之内。问题是承载那个意志的容器是李林，仰仗那股力量，不管多么荒谬绝伦的愿望都可以实现。</p>

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就是对这一点的最佳诠释。</p>

“因为那种无聊的理由居然把世界拖进灭亡的危机。这和小孩子闹脾气——”</p>

“这就是真相。”</p>

阿赖耶识露出了苦笑。</p>

“不管再怎么壮阔的故事，也是以一连串无聊的感情为起始的；传说是如此、童话亦是如此。世界还有人类，远比你想像中要来得单纯且残忍。”</p>

“我知道，已经太清楚的知道了。”</p>

不管是盖亚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类，双方的行动根源都是“想要活下去”，用任何标准来判断，作为目的，这并不是错误，更非罪孽。</p>

谁都有生存的权力，谁都有为此努力和奋斗，并且将此称之为正义的权力。</p>

没有人不赞成这种说法。每个人都能断言这是正确的。</p>

只是一旦被问到为了生存是否可以不择手段——能斩钉截铁断言“是”或“否”的就少之又少。</p>

每个人都想要否定，但实际上真正被逼到“杀或被杀”的极端选择时，人们总是能轻易的舍弃矜持和善良，化身为黑暗森林里游荡的野兽，向同为野兽的同类扣动扳机。</p>

盖亚；</p>

人类；</p>

双方都是黑暗森林里的野兽，他们只能不断扣动扳机。</p>

只有这样。</p>

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p>

这个世界的母神和智慧生命也是如此。</p>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所以从今往后，依然还会继续开枪下去。</p>

说不定放任事态发展，让整个世界就此进入稳定极限，万物止步于永远停滞的一点上才能从不断开枪的循环中逃走。</p>

可是——</p>

“你是最后的希望。”</p>

阿赖耶识深深低头。</p>

“我们将把你的意识投射到李林的思考领域，之后——”</p>

“啊，我明白。”</p>

罗兰一边瞪着向自己低头的神明，一边努力维持平静的声音。</p>

这是最后的希望，也是最后的赌博。</p>

没有任何胜利的保证，没有称得上策略的后手，没有鲜花、掌声、欢送的人群。</p>

孑然一身走向胜利概率无限接近零的赌局。</p>

这根本就是乱来。</p>

没错。</p>

这就是乱来。</p>

这就是赌博。</p>

事到如今，除了赌博，还有什么别的选择么?</p>

更何况——</p>

“我也想要好好抱怨一下啊。”</p>

“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