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储物柜(2 / 2)
木条已经有些松动,我顾不上其他,站起来对着它猛踢了几脚,就在旋梯拐角出现一抹深绿色身影的同时,木条应声断裂,我没敢回头的翻了出去,断茬的木条在我左肋滑了一下,我也没有多少感知。
月明星稀,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前面是一片货区,几根刷着防蛀黑油的木头杆子架着大头灯,孤零的立在场中,我深呼了一口外面的空气,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从这里看过去,不远处有一座天桥,那边的建筑有点眼熟,应该就是客站的背面,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很可能是我们下车那个坡的后面,当时没注意应该是正好被车站挡住。
我脚下不停,搜索着出口,这边的墙上都拉着铁丝网,水泥墙垛上还插着碎玻璃,根本爬不出去。
又找了会儿,终于被我看到一个好位置,那里缠绕着大量的植被,从墙外延伸进来,铁丝网基本上都被压变形了。我蹬着墙几下爬上去,向外一看,原来是一株倒了的老树,正好砸在上面。
我深吸一口气就要下去,却在这时鬼使神差的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被我掰断了木茬的窗户后面似乎正有一个人,月光下只能模糊的看见个轮廓,我心里咚咚直跳,不管你是什么,跟老子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顺着大树爬下来,外面杂草丛生,里面我只认识骆驼刺,穿过高草地,顺着高墙走,深一脚浅一脚的绕过大半个车站,总算从侧面爬上了高坡。
刚一上来,路边车灯一下子打开,晃了我个满眼,司机老哥一脸幽怨的从车里探出身子,“小哥”,他指指手表,“再有二十分钟你不出来,我今天就认栽了。”
我坐进后面,摸了摸兜,烟在刚刚跑丢了,就问司机要了一支,他一边打方向盘一边拿过副驾驶的烟盒丢过来,抱怨道:“就剩一支了,抽完我就要走了。”
我从里面掏出最后一支烟和火,缓缓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看着窗外的月色不觉满身疲惫来袭,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我刚刚经历的一切都讲给他。我吐出一口烟,对他充满歉意的说:“对不住了老哥,到地了给你加二百。”
我见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惊讶的问道:“咋挂彩了?”
“别提了。”我装作一脸懊恼的样子,“本来想进里面看看,谁知道里头太大,一下子迷路了,有个车间里面住了一窝子野猫,要不是最后找到了大门,今天铁定就要在里面过夜了。”
“嗨,我说呢。”司机看我这狼狈样,也没起什么疑心,没过一会,他表情又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你……没在里头看见点什么啊?”
我先是愣了一下,后来意识到他指的是传言中的“车祸”,我向下躺了躺,让自己的姿势更加舒服一些,回道:“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我是没看到。”
司机看我聊天兴趣不大,也就没怎么再说,看着窗外朦胧的夜色,我再也没有来时的兴奋与憧憬,伴随着汽车平稳的运行,和记忆中窗里的那张脸,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香,到哈密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司机大哥把我拍醒时也是一脸憔悴,我多付了他二百块,转身回了提前订的酒店。
酒店前台睡眼朦胧的被我叫醒,是个小姑娘,不乐意的给我开了房间,我抱歉的一笑,背着包上楼。回到房间我洗了澡,觉得有点饿,大半夜也懒得叫外卖,就泡了桶面,把手机充上电后,躺在床上睡起觉来。
因为车上已经睡了很久,这一觉就不是很踏实,甚至半夜我感觉门外总有一些淅淅索索的声音,像什么人在那碎语,等我打开灯贴着猫眼去看时又什么都没有,折腾了几次,天都快亮了我才睡过去。
早上起来退房时,我问前台昨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时,小姑娘也是一脸疑问,反问我怎么了,我挠挠头说可能听错了。
离开酒店,在门口饭店随便对付了一口,打车到机场,回去的航班暂时没有直达,只能在西安转机,到了大兴机场已经是傍晚了。
站在机场大厅,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天,我却感觉已经与世隔绝了好久,扔掉烟屁股,我深吐一口气,他娘的还是活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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