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程栩（2 / 2）

妆？

许尧当即想起了自己的大睫毛和粗眼线，还有自己的大红唇，心里暗骂都怪傅文雯这个小丫头。

她抱歉地笑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掏出卸妆湿巾，飞速拿着马克杯冲向了厕所。

她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干净了许多。

白净的小脸，藕粉色的唇，还有灵动的眼睛，一下子回到了大学学生该有的状态。

她把头发也重新用皮筋扎了起来，显得和高中时代没什么不同。

程栩看了她一眼，然后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这样才像话。”

许尧赶紧低下头快速做出认错的架势。

许尧和他并肩走下楼梯，傅文雯耷拉个脑袋跟在后面。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先把雯雯送到家里，然后咱们去吃饭，然后我送您回家可以吗？”

程栩瞟了一眼身后的傅文雯，笑道，“难道这么晚了，我还能让学生坐公交回家吗？”

许尧赶紧捧他，说道，“怎么可能。程老师是最善良的老师，没有之一！”

程栩摇了摇头，笑着走得更快了。

许尧迈着小碎步，快步跟上他。

“你学车了？”

等到许尧跟上他的脚步，他才问道。

许尧回答说，“大一那年学的，然后就买了一辆。”

对方没有回话。

直到走到校门口，程栩才淡淡道：

“即使是大一时候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和高三才说‘再见’的老师聊起一星半点呢。”

许尧觉得喉头一紧，如鲠在喉。

细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是生气的样子，只是语气冷冰冰的，像是在埋怨她没有按照大家约定好的那样。

他还按原来的速度向前走去，好像真的没受到什么影响，只是说了句话而已。

——“到了大学有什么新鲜事，要讲给老师听啊。”

——“老师很想收到你们的消息。”

似乎是她先违背了真诚答应过的事情。

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

她跟在他身后，过了马路。

她的车随着感应到她靠近自动闪了一下车灯，然后解锁了车门。

坐上了驾驶位，许尧插上钥匙启动了车子，点上引擎，冬天发动车子总要暖一会才不伤车子，趁这个时间，她握着方向盘，思考了一下说：

“那一会儿请老师吃西餐好不好？菲力牛排？”

程栩一上车，就习惯性把头靠在车窗上，沉重的呼吸间，白色的雾气隐隐在透明的窗上显现。

像是很累的样子。

男人碎发落于额前，在脸上打下细碎昏暗的剪影。

她这个角度看不清老师的表情，只是压低了声音重复道，“好不好？”

然后她在反光镜上，看见他微微扬起了唇角，看着窗外暗下去的天空，说道，“好。”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程栩长得很柔和，是形容景色的柔和，充满光晕感的那种柔和。

山川湖泊的淡淡的雅致，仿佛泛舟湖中吹到脸上的风，大概就是程栩的这种长相。

很神奇，她这样想道。

程栩见她呆呆地看着反光镜，迟迟不开车，于是侧过头看着她，认真说道：

“老师想吃晚饭，尧尧。”

语气是无奈的，又夹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宠溺。

她猛地回过神，连忙系上安全带，说道，“这就出发了。”

她转弯进入主路的时候，脑海里回放着他喊自己的那一声“尧尧”，让人说不出的心痒。

不过她很快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清出了自己的脑海，反复叮嘱自己“行车不专心，亲人两行泪”。

傅文雯在后座上表现得很良好。

既不翘二郎腿，也不和许尧拌嘴，连耳机都没有戴上，还认真地拿出了语文书佯装要背诗。

“傅文雯，”程栩通过后视镜把她拙劣的演技看得一清二楚，然后扯起嘴角笑道，“知道你喜欢语文了，但不要在动荡的车厢里看书。”

许尧瞄了一眼后视镜，就看见了傅文雯被拆穿后的心虚表情。

她笑道，“...你很怕程老师吗？竟然破天荒的在车上背书？”

傅文雯白了她一眼，一句话不接，然后老老实实地收起了语文书这个道具，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程栩静静地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一个又一个路灯，觉得时间似乎就是如这些路灯一样，还没看清呢，就这样一闪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