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ng”（1 / 2）

 回学校后，她洗完澡坐在寝室的床上，从一众朋友圈好友里把程栩拉了出来。

似乎是很久没有聊天，近期聊天里怎么也翻不到他，最后只能去通讯录里输入“cheng”这个拼音，才搜索到了“程栩”这个好友。

她摸了摸鼻子，琢磨了一会，然后开始犹豫起给他发什么开始新话题比较好。

正当她准备说围巾的事，对方发送了一张图片过来。

——正是她那条羊毛围巾。

程栩还给她发了一句：“到家了，围巾什么时候还你？”

围巾背景里的家还是和她曾经去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片白色，除了一些基本的家具，什么装饰品都没有，看上去空落落的，宁静得可怕。

许尧想了一下，回他说，“那就下次请你吃饭的时候带给我吧。”

程栩回了她一句，“要不明天让雯雯带回去？”

她回复：“不用，雯雯离我太远了，还是下次再说吧。”

发送过去之后，她又觉得自己似乎太刻意了，补了一句，“反正我还有一条围巾在宿舍里。”

对方很快回了她一个OK的表情包。

她挑了一个“嘻嘻”笑的大白鹅的表情包发过去。

她又等了一会，见程栩似乎没有别的回音，就关掉了微信，瘫倒在了床上。

闭了会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似乎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闭眼的时候看见的全都是程栩。

被她深深埋藏在心里的这个人，陪她走过了整整三年时光。

她记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应该和他一起的时光，好像总是长于匆匆流逝的其他时间。

许尧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她有过一段漫长的时光，爱着一个不可能的程栩。

即使是初中的同桌陈知，她也没有透露过一分一毫。

因为喜欢上老师，是件太荒谬的事。

她能想象，只要把这份感情一说出口，别人就为你找到了千万种换置情感的理由。比如，喜欢上比自己年龄大很多的男人，是因为缺少父爱；喜欢上自己的老师，是因为把敬仰的感情错认成是爱情。

不过许尧清楚地很，这些都不是她对程栩的感情。

她一开始喜欢程栩，是因为这个人太有清冷的疏离感了，说起话来温柔如水，却又有隐隐的威压，很少有人在他的课上玩手机开小差。

他对谁都是笑着的，却似乎和谁都不亲近，平时就喜欢做些老年人做的事，给人一种年龄的断层感。喝喝茶，吃吃水果，养养鱼，不上课的时候搬个小凳子坐在窗边晒太阳。

要不是长着一张二十岁的脸，她根本想不到坐着摇摇椅晒太阳的男人是个二十五岁的青年老师。

但好像就是因为这样，他显得特别一些，冷清一些，在她的青春里更显眼一些。

似乎就是独一无二的，她这样想道。

“哐”地一声，寝室的木门被推开了，打断了她的思路。

室友乔梦拎着自己闪亮的小包，摇晃着穿着一身甜飒风的吊带裙就这么进来了。

“尧，你今天睡那么早？”她惊讶道。

她第一眼就定睛在上铺瘫倒的，似乎睡着了的许尧。

“不是说今天去体验一下华盛美食街吗？不是说睡在按摩店里吗？”

乔梦把包扔在桌子上，呈一个大字躺在了下铺的床上，然后感叹了一句，“真暖和。”

许尧并没有睡着，她拿起手机，爬下来就看见了乔梦这一身仿佛是盛夏的装扮。

暗黑风小碎花加上小铆钉的吊带裙，低帮的黑色小皮靴，加上一只闪亮亮的包。

“啧啧，”许尧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姐姐，都入冬了，还穿个吊带裙。”

乔梦裹着被子，朝她缓缓摇摇头，壮烈地说道，“爱美的女人不怕冷，约会的女人最要狠。”

“你是够狠的，”许尧从抽屉里抽出一包生姜茶包，问道，“生姜茶要一杯吗？”

乔梦似乎是喝了点酒的，脸上微醺的红色，趴在被子里起不来，说道，“...可以来一杯。”

许尧看了她一眼，嫌弃道，“乔梦你不会吐吧？”

对方回了她一杯白眼，说道，“你喝杯伏特加就吐吗？”

“行吧。”许尧松了口气，认命地拿上杯子和生姜茶包，朝门外走去，说道，“等着，爹给你泡茶去。”

“我是你爹！”乔梦在被窝里大叫道。

许尧笑着摇摇头，去茶水间弄了杯热水泡姜茶，然后递给乔梦。

对方呼了一下茶，热气腾腾的姜茶让她似乎清醒不少。

乔梦捧着杯子，雾气蒸腾在她微红的脸上，她压着嗓音，问道，“今晚去吃什么了？”

许尧说，“西餐。”

“和谁？”乔梦问道。

“没谁啊。”许尧模糊地想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但是乔梦比她想的要精怪许多，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套她话说，“小朋友还是老男人？”

许尧很顺口地如实说道，“老男人。”

乔梦瞪大了眼看着她，许尧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

但转念一想，程栩的年纪对她们来说，似乎真的就是老男人。

她义正言辞地解释道，“不是...那种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