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倾吐芳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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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如在我对面,双颊鼓鼓地说,

“是啊,莲花姐姐,我明年就比你高了。而且到时候,会比你还好看。”

福晋忍不住笑了说,“都好看,都好看。”

“雍亲王”应声说道,“阿玛倒可以赠送给郡主三个字。”

郡主高兴地说,“宝宝知道,是“都好看”这三个字!”

“雍亲网”声调平平地说,“非也。阿玛觉着,土肥圆这三个字,称得上是文如其人。”

福晋好象伸手拉了身边人一把。

郡主在口里嘟囔着,好象是在重复那三个字。

过了一会儿,她迷惑地抬头说,“额娘,到底是哪三个字?”

铃兰手抖了一下,她缩了一下脖子,我知道她在忍笑。弘旺阿哥也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嘴。

福晋笑着说,“这是国宝大熊猫的小名。此三字意为,宝宝永远是阿玛额娘心中的宝贝。”

诺如郡主开心地宣布道,“我喜欢!阿玛,你写给我,我挂在墙上。以后有人看见了我就说,这是阿玛赐给我的专称。我的房间,以后就叫做,土肥圆之居。”

“雍亲王”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不必了吧。”

郡主立即央求道,“阿玛答应了的,您说的,要“赠”给宝宝这三个字。”

“雍亲王”好像沉默了,一时没搭腔。

这时,福晋温柔地朝郡主说,“此三字,或者可以写成,吐菲苑,倾吐芳菲之地,怎么样?土肥圆这三字,只是阿玛额娘对宝宝的爱称,不可悬于墙上,让外人看见。对不对?”

“雍亲王”笑道,“福晋所言极是。正是芳菲所在之地。郡主的晨课,要勤加练习,去上书房亦不可偷懒。将来要当得起阿玛写给你的这三个字。”

郡主又一次高兴地拍起手来。

她身边的那位贝勒爷,转头对着这个神采飞扬的小人儿说,

“哥哥从今往后,一定会帮助郡主练习早课。即使不能更好看,相信也会大差不离。”

说完,他抬眼朝我幽幽地看了过来。

我接触了他的目光,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猛然一惊。这位贝勒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一时我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耳边发出了一片嗡嗡的声音。我不由得捏紧了铃兰的手。她轻声问我怎么了,我低头说了声没事。

显然,我小瞧了这位贝勒爷。他人小心不小,难道他是在暗示,他对我有意?之前登山之时,与那之前,他似乎都是与我颇不对盘。态度冷淡,甚至还出言讥讽,几番与我险些闹僵。正在我觉得为此有些担忧之时,又发生了他助我上藤椅之事。从那之后,情形改变得有点太快了。这位小爷,三番四次地盯着我看,还与我常常目光相遇。

我本来想,他是因为家中多了一个稍年长的同龄人,感到好奇,所以想观察一下我的行为举止,分析分析我,是否善恶。关于他是否有瓜尔佳.成飞那样的“雅兴”来捉弄于我,我也时时小心提防,尽量毕恭毕敬,不给他露出任何破绽和把柄。

但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却是有点深意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我们毕竟是来自异姓门庭。他的暗示----若非我自作多情----便是称赞我的容貌了?此事我绝不可等闲视之,一着不慎,等待我的,便将是坠落悬崖,粉身碎骨!

我心下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我必须让此人尽快明白,我希望能将此事,于悬崖之处勒马。

我的心,一时有些荒凉的冰冷感受。我低下了头,不再抬眼看桌上的任何人,只默默吃着铃兰给我夹的菜。

忽然,有脚步声疾速走进来,有人往桌前猛然一跪。我转头去看,是那位满脸虬髯的侍卫。他恭声道,“启禀王爷福晋,属下有要事禀报。”

“雍亲王”冷冷的声音在厅内响起,“说”。

室内的气氛突变。原先那其乐融融的景象,竟然因为这位最尊贵之人的一个字,全然改变。众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箸,默默地停了下来。一时寂然。

那位侍卫俯下身子道,“传太皇太后口谕。云惠贵人身子不适,恭请万岁爷回宫察看。”

“雍亲王”冷笑道,“朕不是个好儿子。就不必遵皇额娘的口谕了。”

厅内众人,听闻此言,纷纷一片跪倒。请求万岁爷息怒之声,此起彼伏。弘旺阿哥也立即离位行礼。许姑姑拉着诺如郡主的手,也站了起来,想要跪下。我与铃兰动作稍慢了一些,也微微站了起来。福晋伸手微微按捺住了我的手。

然后,她朝这位一国之君说道,

“万岁爷莫要动怒。且听听云惠贵人是如何不好?是否临近生产之事?算算月份快到了。”

“雍亲王”大喝一声,“穆特步,你竟敢吞吞吐吐?”

那位虬髯侍卫立即磕头如捣蒜,大声说,

“属下不敢。启禀万岁爷,皇太后口谕,云惠贵人今日一整日间都不觉胎动。临近生产,心中实在忧惧不堪。事关皇嗣,故而不敢隐瞒,还请万岁爷即刻回宫。”

福晋神情担忧,她转向了这位一国之君道,“要不,您还是回去看看吧?如此月份,若不觉胎动,可是大事。”

“雍亲王”冷笑了一声,他的声调十分清冷。他冷峻地说,

“如此月份,宫内太医院早有数人,轮流驻守。朕不是御医。”

福晋微微踟蹰道,“要不,我陪着您,一齐去看看?或许从前那个法子,还会有点用?”

“雍亲王”大怒喝道,“她也配?!”

我被他的暴喝声吓得一抖,浑身轻颤了一下。

是啊,天威难测,一瞬间便可雷霆万钧。

我感觉自己的膝盖软了一下,再也站立不住。

铃兰扶住了我的身子,我们俩人默默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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