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墙上的皮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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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言蹊的胆子说大也大,毕竟是见过血的,身上人命妖命沾了不少,可是说小也小,洗菜的时候见到趴在青菜上的青菜虫,是会尖叫跳脚赶紧麻溜将手上的青菜连带水盆扔掉的程度,此时摸到一个在手感上跟青菜虫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她吓得连呼吸都停顿了几秒。她默默地收回手,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对夜行鬼的忌惮显然比未知的恐惧更小。她毫不犹豫地打开手电筒往刚才的位置照去。手电筒是她特意寻来的强光手电筒,就是夏颜月在无底深渊里使用的那一宽,小,但光线强烈。在打开手电筒的一瞬间,强光将周围的地方照亮。刚才夏言蹊摸到的东西不是青菜虫,是一大片裸露的皮肤,青色泛白的皮肤紧紧地贴在石壁上,还保留着活着时候的弹性与水分。夏言蹊又将手电筒转向其他地方,观察着自己所处的位置。这是一个正方形类似天井的结构,四米见方,上面是拱形,前后两条甬道,后面是夏言蹊来时的路,前方却不知道是通向哪里,墙上包括上面的拱形位置,全都铺了裸露的皮肤,不知道做了什么特殊的保养,所有的皮肤看起来都是一个颜色,像是从同一个人身上剥下来的,白花花的晃人眼。这种画面,恶心大于恐惧。夜行鬼早已经跟丢,夏言蹊强忍着不适匆匆扫过,见除了光秃秃的皮肤与地面的青砖之外没有什么图案或是什么异样,脚下一动,便不想待在这里,只想着赶快离开。还没走进甬道,就听到耳边传来于薇的声音,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她先前拍在于薇肩膀上的窃听虫传来的声音,听声音是在抱怨夏言蹊无组织无纪律,招呼不打一声就擅自脱离队伍,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里,还要人去找她。村子不大,如果有人要来找她,很快就能找过来,顺着石券门进来,甬道是一条直线,一进来就能看到手电筒的光线。也不知道是哪些人过来找她的,其中有没有闫璟。这里一眼就能看完,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她想要顺着甬道继续往前,只是不知道前方甬道有多长,如果后面的人看到手电筒的光追上来,她在明,旁人在暗,很难防范。想到这里,她干脆将手电筒关掉,寻了一个墙壁与墙壁的夹角藏起来,还得注意与墙上皮肤的距离,她一点都不想跟它们近距离接触!甬道还没有动静传来,墙上的皮肤却动了一下。夏言蹊屏住呼吸,不多时,墙面又鼓动了一下,不是她呼吸引起的错觉,而是墙上的皮肤确实是在动,或许是皮肤,也或许是皮肤后面的墙。鼓动的位置离她很近,且越来越近,鼓动的动静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有什么东西蛰伏在皮肤下,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她握紧冰凌,侧耳听着墙上的动静,在离她最近的墙面再一次鼓动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将冰凌刺向鼓动的地方,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声响,手上传来匕首刺进皮肤的感觉。刺中了。“嗤”的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顺着伤口涌出来。恶臭瞬间充盈着夏言蹊的鼻腔,她忙往后退一步,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自己的位置,打开手电筒照过去。墙上原本鲜活的皮肤已经发黄,变得僵硬,被冰凌刺中的伤口宛如被什么火烧过一样,黑中带红,伤口正汩汩流出黑色粘液,正是这种粘液发出的恶臭。那种恶臭难以形容,熏得人脑袋发晕鼻子发冲,比垃圾桶里发酵了半个月的腐臭还臭,或是有脚臭的人跑了十天十夜的长跑没洗脚,脱掉的袜子都能自发站立起来的那种臭味更臭!那臭味直冲灵台,由呼吸道深入五脏六腑,直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夏言蹊胸口发闷喉咙发紧,忍不住想要呕吐。这味道实在太臭了!她看也不看,掏出一把符箓甩过去,符箓贴上黑色粘液便燃烧起来,不是熊熊燃烧的大火,而是嗤嗤冒出蓝色火光,夹着若有若无的哀嚎,在安静而空旷的房间里回荡。随着火光渐渐减小,皮肤上的伤口快速地合拢,最终留下一块冰凌大小已经结痂,留着黑色瘢痕的伤口。皮肤下的东西似乎是见识到了她的厉害,不敢再惹她,只能悄悄蛰伏起来,钻到皮肤下消失不见。夏言蹊暗骂一句,将手电筒关掉。一阵阴风吹来,将残留的恶臭吹散了不少。她侧耳倾听着甬道处的动静,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很轻,且只有一人。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夏言蹊忽然觉得心口跳动了一下,一股危险的感觉袭来,她顺从自己的感觉,飞速往自己身上拍了四五张护身符,再将阎王令护在身前,一股大力从甬道处传来,猛然撞到她身上,将她撞飞出去。她腰身一拧,硬生生在空中将身体拧转了一圈,堪堪避开墙上的皮肤。护身符从她身上飘在空中,燃烧殆尽。火光中,她看到一张青白不似活人的脸,正是于薇队伍里的两名物外之人之一,李二。夏言蹊刚一落地就打开手电筒,强光直接怼上李二的眼睛。这么强烈的光线直接照到眼睛,一般人都会下意识地躲开,或者用什么遮住眼睛,李二却没有动作,甚至没有眨眼,一双眼睛白多黑少,阴沉地看着夏言蹊。他喉咙里咕噜了几声,皮肤后面的东西似乎听到什么命令,全都鼓噪起来,在皮肤下一起一伏,一层叠一层,欢欣鼓舞。夏言蹊心里有点怂,不为别的,那股子臭味真的太臭了,刚才只是一道伤口流出来的东西就那么臭,要是整个皮肤爆开,那这地方不能要了。夏言蹊抬头,看到李二后面冒出闫璟的身影,手上握着那把古朴长刀,悄无声息地靠近李二,然后猛然往前一刺。李二仿佛能看到后面的闫璟的动作一样,头也不回地往旁边飘去,闫璟的长刀便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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