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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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离弦之箭,向着蔡绻心窍之处攒射,被时光流水禁锢的蔡绻这时才感受到来自死亡的威慑,周身符各色光芒骤然亮起。

周遭草木之中的灵气给符如长鲸吸水一般,尽数吸收,皆聚集在了蔡绻身前,原本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景色,陡然间如同进了深秋。

金色雷霆与符所形成的光幕碰撞,其声如雷,将这空荡的白头山之内的鸟兽惊散,惊蛰时候的春雷也没有这般响亮。

二者不断消磨,蔡绻竭力支撑着符光幕,汲取的灵气愈发浩瀚,方圆百丈之内竟然再没了绿色的草木,如同深秋叶黄枝枯,无尽萧瑟凄凉。

狻猊藏器比之蔡绻更为吃力,原本这个杀手锏是为了对付与它有水火之争的蒹葭,如今却不得不用在了这个失了智的疯婆娘身上,小龙宫中的水运器具与玄黄龙气不断消磨,这让狻猊藏器极为肉疼。

辛苦汲取精粹水运,结果一战回到一穷二白的时候。

狻猊藏器欲哭无泪。

蔡绻眸中冷光闪烁,若是一直这般对峙下去,没了草木灵气的支撑,自己周身洞府窍穴中的灵气根本无法支撑如此之多的高品秩的符运转。

屈指一弹,一根碧绿色的针器,嗡然飞出,其上萦绕着的青碧色寒气,让人不寒而栗,就像是择人而噬的毒蛇。

跃过金色雷霆与符光幕构成的绝缘之地,碧绿针器如同饿了许久的毒蛇,向着狻猊藏器的眉心激射而去。

就在碧绿针器接触到狻猊藏器的眉心不过三

寸时,一道虎啸龙吟般的声音突兀而起,那碧绿针器仿佛是受到重创,竟然铮然四碎。

蔡绻口中鲜血喷涌而出,蕴养在窍穴.洞府之中的本命法宝,无往不利的“青锋针”竟然铮然四碎,连一点征兆都未曾有。

符光幕骤然消弭,而金色雷霆循隙而入。

“噗!”

又是一口鲜血,蔡绻眸中的神采陡然暗淡了许多,心神受损,窍穴.洞府之中的灵气也给金色雷霆震散诸多,偷鸡不成蚀把米,是形容蔡绻最合适不过的。

而狻猊藏器如同脱力一般,倒在了地上,姜黄色的养剑葫就静静地躺在狻猊藏器身边。

蔡绻揩去嘴角的鲜血,却没有上前去拿那剑修至宝养剑葫,反而朗声道:“何方道友,不如现身一见,如此暗箭伤人,阻我理料自家灵兽,可是不厚道。”

话还未说完,蔡绻手中早就多了数道淡金色的符,品秩不低。

“呵呵,要见我老头子,不如先跟这不入流的武夫过过招。”

声音在空荡的山谷之间荡漾,再定睛看去时,狻猊藏器与那剑修至宝养剑葫竟然皆不见了踪影。

而眼前却多了个冷眼相看的少年。

蔡绻心中一惊,这个少年,正是在心魇求死碑下都未曾死的王元宝,如今竟然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眼前,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如同这般精气神皆奕奕的,却是她未曾意料的。

“受死!”

先下手为强,蔡绻自然不会让一个武夫占得先机,武夫终究是武夫,就算是不入的,也不能让其近身,修士体魄终究是孱弱的,与横练体魄,专以捉对厮杀的武夫是本质上的不同。

况且蔡绻乃是一位符师,与寻常修士的体魄更是比不得,若是给武夫近身,那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

数道符接连飞出,在空中四散,但是却隐隐成了一个八方的阵势,这是专门克制捉对厮杀的符阵,只是冷眼旁观的王元宝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仇恨,在许多时候,比之清醒,要更为强悍,王元宝知晓了自己与陈越的一切皆因九河君蒋图与这个曾在折柳巷口算卦的女冠而起,如何能不恨?

符阵还未成形,王元宝一个箭步冲出,如同离弦之箭,而拳收腰间,腰马合一,这分明是半步崩拳的拳架。

金眉老者赵畏拳打王元宝时,用得最多的,却不是憾鼎拳,而是江湖人都会的大路货,半步崩拳,王元宝挨得多了,竟然摸索出了其中的关窍,如今施展开来,竟然也颇有几分神韵。

拳打卧牛山,分手校大龙。

这便是半步崩拳的拳势。

气势如虹,拳出如雷,拳打卧牛山,分手校大龙,这不是前人诓骗后人的虚言,任何一门武夫拳术,皆是惊才绝艳之辈方能创出。

那些所谓的“拳本有问题”,不肖子孙者居多。

蔡绻四散递出的符,金光乍泄,原本枯竭的窍穴.洞府之中的灵气,如今随着这乍泄的金光潮水般汹涌而出。

八道光幕天罗地网一般骤然降下,挡在了蔡绻身前,与王元宝面前。

半步崩拳在江湖武夫手中断然不能与这山巅的符阵势相提并论,但是落在了兵家武夫手中,那就是天壤之别。

王元宝并没有因为仇恨而疯狂,反而更为冷静,那符金光所化的光幕,阻挡在面前,王元宝一拳直直递出。

风雷之声,隐隐作响。

铺平了三境的道路,王元宝递出的每一拳,皆有了精气神的韵律,虽然不好看,但却古拙异常。

崩拳起意在大敦,王元宝气府丹田之内的武运汹涌,自脚掌着地发力,一拳接一拳的递出。

“轰!”

轰鸣乍起,一道光幕骤然破碎。

这却不再是崩拳的拳势,而是憾鼎拳的第一式。

金眉老者赵畏眼中终于有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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