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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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先父子三人见张潇如此说,便知他不是和陈羽一路,面生喜色。陈羽环顾房内道:“不错,张兄乃是侠义之人,自然无害人之心。首阳一派威名赫赫垂七十余年,之所以屹立不倒,不但是凭籍了一个‘义’字,更是凭籍了一个‘理’字。若是亲首阳者便可得其庇护为所欲为,疏首阳者便要受人欺压任人宰割,只怕世上早已没了首阳派!”

张潇抬头看向陈羽,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果然,陈羽接道:“明日早起,只须张兄在众长辈、众朋友面前说一句‘陈二爷还在陈府’,这可背离了你的侠义之道?”陈国先陡然变色,大声道:“不可!”陈羽笑道:“二叔声音放小些,只怕张兄还没开口说那句话,世人早已知道了。”陈国先受到自己亲侄子的要挟,满头大汗。须知他这棵大树一倒,陈伯安必然声望大损,再也无法再同陈羽相争,父子三人求援般看向张潇。陈羽满脸严肃,对张潇道:“张兄若真是行侠仗义之辈,便将你所见直言说出,否则陈羽定然不免死在自家兄弟刀下!”

此时张潇心中,又是心灰意冷又是进退两难。这陈家叔侄兄弟阋墙,彼此斗争丝毫不留情面,直欲将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看上去真真令人心寒。但他不经意间,听到了这么一个大秘密,便是想抽身也不得。陈伯安同陈羽和他都无深交,本来没有“偏袒”一说,只须照实说出真相即可。可张潇此言一出,必然导致陈国先一世声名付诸东流,江湖中人,将名誉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张潇实在不忍。可如若隐瞒真相,一来背离了自己心中的侠义道,二来陈羽只怕真为国先父子所害。张潇没想到遇到这种难题,书上的圣贤之言,父亲的自幼教导,竟然全然对不上号,这一番抉择,好生困难!

张潇身处房中四人紧紧盯视之下,额头汗珠翻滚,如同洗了澡一般。陈羽此时气势如虹,道:“看来张兄也是难以抉择,小弟倒有一法,可解张兄之围,也可脱二叔之困,不知众位可有兴趣?”

诸人看向陈羽,陈羽在八道目光下却甚是从容淡定,道:“明日只要大堂哥当着陈家长辈、江湖朋友、少林高僧和首阳门人的面说一声‘我愿尊陈羽为族长’,今晚之事便当没有发生过,如何?”

众人皆是一怔,陈国先巍巍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机……斗智不斗力,定可不负了这族长之位,我们陈家现下声名扫地,还请你日后着眼大处,善待旁支,进退据理,多行侠义之事,重振我陈家威名……”说着身体便往地上滑落,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伯安仲平两兄弟急忙扶住,叫道:“爹,你怎么了?”张潇一看陈国先面上潮红,四肢无力,目中光芒逐渐消散,便知他是自绝经脉,撑不过一时三刻了。

陈羽也是略显慌张,完全没料到事态竟发展到这一步。陈国先半躺在地下,仍断断续续说道:“陈剑诚漂泊多年,人脉广泛,少他不可……陈泰忠心无贰,巨细不漏,足堪大用……伯安已习得‘金鸡三变’,可说是咱家第一高手。你们要精诚合力,夺回拳谱,迎回大哥……”陈羽见他话语逐渐无力,不顾陈仲平伸手阻拦,上前握住陈国先左手,道:“二叔放心,小侄自当尽力。”陈国先又对自己两个儿子道:“你兄弟二人不可向他发难……”陈伯安泪流满面,道:“你放心,其实我从无当族长的念头,日后定会全力……”声音哽咽,说不下去。陈国先又道:“你将‘金鸡三变’传了陈剑诚罢……无须为我发丧,将我扔到后园那口水井中即可……封住井盖,日后,还请首阳派多关照……仲平明日收拾了,就此远远离开,终身及子孙不可踏入陈家一步……”说着说着,眼神逐渐黯淡。

陈仲平叫道:“为什么!爹,为什么要把我逐出陈家?”陈伯安哭道:“爹是怕你寻仇,你自己的激烈性子你还不知道么!”陈国先面色灰白,口中道:“你们……好……好……”眼皮慢慢阖上,再也睁不开了。

一代英雄,全家梁柱,百胜武师,就此陨落。

陈国先身怀惊人艺业,也闯出了响当当的名头,但其飞扬跋扈,迷于权势,行事不端,终于为陈羽所逼,至于自绝经脉以谢世,实在可叹,后人足戒。

陈伯安、陈仲平不敢大声哭泣,拼命压低了声音呜咽,陈羽同张潇怔怔站在一旁,说不出话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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