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 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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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婧清楚地记得师父对她提及讲武堂易筋法的优缺点时,说道:“易筋法入手极难,虽仅仅只有区区九个式子,却极为磨砺人的性子。()讲武堂中,有天资极佳而苦修易筋法一辈子,尤未能由外入内者,比比皆是。不过其好处在于,纵未能练出真气,亦能达到健硕体魄,及坚忍毅力地目的。此正是军伍之中所需品质。即令摸着门径,于千难万难中窥得入内之道,因其纯以形体外炼引动,筋骨固然强韧绝伦,但真气初生,却是较寻常武功少之太多,聊胜于无而已。其练习之初艰辛无比,而后则渐行渐易,尤如山巅数缕细流涓涓而下,渐聚渐多,以至成溪,最后壮大咆哮成滔天巨洪。易筋法若能练至十五、二十年,真气就会愈积愈多,形成气丘。而积三四十年纯功,则真气不炼而自炼,浩气长存。”

因此,慕容婧心中满拟以张浩的年纪,即便练出真气,也是聊胜于无地初生阶段。殊料当她伸出纤纤素手贴于张浩的肚脐,以真气运至掌心,缓缓渗透进张浩地体内,心神沉浸其中时。竟意外地发觉张浩体内丹田处有一层薄薄地气雾,弥漫其间。

当慕容婧输进的外来真气触及进来,张浩体内地气雾居然象受惊地小蛇般倏地收缩成一团,形成一个鸡蛋大小的气丘。慕容婧心与气合而为一,她能感受到气丘里面蕴含着一种说不清地精粹至极地气息,竟比她苦修多年,已至后天巅峰的真气还要纯粹几分。虽然慕容婧心神暗引体外地真气数度欲渗入气丘之中,以探查张浩体内的真气玄秘,均被气丘内暗蕴地反震之力给弹了出来,无法探知底细。这使她心中骇异莫名。

慕容婧虽然在邪宗里浏览过大量门内典籍,却从未见闻过有何种功法产生的真气能练出这种灵性,竟能自主抵御外侵。虽说张浩体内真气弱小,但以易筋法之难练,而张浩竟能以弱冠之龄将真气练至形成气丘,慕容婧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心忖张浩果真不愧为讲武堂弟子,天资高绝。易筋法亦果有独到之处,练出地真气怪异。

实则不知,张浩纵是天纵其才,但在讲武堂里不过修学八年,习练易筋法也只产生聊胜于无的些许真气而已。只是在逃亡时为避追兵被楚天飞甩入清江里,于性命垂危之际,竟意外触通内息,晋入先天。其后在太平镇的一年里,每天睡眠时内息自动运行,真气产生地速度远非初时可比,因此得以在丹田里有了气丘的雏形。张浩身上发生的离奇际遇及变化,即便易筋法始创者费荣陆再生,亦要瞠目结舌、始料未及。慕容婧不知其中原由,反误以为是易筋法特性如此。

慕容婧悻悻地收回素手,对张浩言道:“你体内的真气筑基已小有所成,只是颇有怪异之处,我也说不准。若是回到宗门见过师父后,以她老人家之武学见识,说不定倒可以弄清楚。”

张浩被她的话语吓了一跳,以为自已身上有甚么不妥。慕容婧摇摇头道:“这倒没甚么不妥。只是,”她迟疑着字勘句琢地说道:“你体内的真气倒似颇有灵性一般,这种现象我平生仅见。”

“竟有此事?”张浩听了也是目瞪口呆,若非见慕容婧一脸正色,不似作伪,几乎以为她在诳哄自已。

这其实也是张浩年纪轻轻就晋入先天所逐渐发生的变化。以他十四、五岁的年龄就在懵懂之中晋入先天,这在古往今来可谓绝无仅有,因此产生地气机变化自然也是与众不同,无前师可鉴。

慕容婧抬头看着天色,发觉时间已是不早,便对张浩说道:“即然事情已然明了,你今后有何打算?”

张浩愣了一下,旋即坚定地说道:“既然以前我不清楚自已的身世也就罢了,如今已然明白身份,虽说还回忆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但好男儿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今后我就恢复自已的本名,唤作张浩是了。找机会想办法为家人报仇。”他在天香楼听瞎子陈说书,最是崇敬张柱国大元帅精忠为国地事迹,没想到自已就是张柱国的儿子,心里隐隐有股热血沸腾。“费通那狗皇帝对我张家的血仇,我一定要报!”语带铿锵,稚气的脸庞上有一种决然味道。

“不错,不愧是将门虎子。”慕容婧对张浩表明地态度满意至极,微微颌首道:“我邪宗地宗旨历来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此番心意颇符我宗门地旨意。你放心,大晋皇室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费通狗贼要捉拿你,我却偏不让他如意。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一天,他们就绝奈何不了你。”

张浩一直以来不明自已的身世,内心总觉自已孤苦无依,惶恐不安。此时骤闻对他一直淡漠不已地慕容婧竟说出如此维护关心地话语,内心不由涌起一股暖意,第一次真心真意地称呼她道:“姐姐,谢谢你。”

慕容婧见张浩如此情意真切,心中一暖,只是近十年来除了师父等少数几人,少与外人亲近,一时极不适应。看着张浩双眸时流露出来地亲切眼神,难得地脸上现出一丝慌乱,忙王顾左右而言他道:“我们杀了紫衣卫的人,官府必不甘休,我们趁早离开。”

张浩也深表赞同,只是下一刻,突见他脸色大变,口里直叫道:“坏了,坏了。”转身便要往来路跑。慕容婧心中诧异,眼急手快地一把揪住他的后领道:“怎么啦?看你六神无主地样子,究竟发生甚么事?”张浩苦着脸道:“方才走得急,竟一时忘了搜那帮人的身子,那把截玉刀还在他们身上。我现在得赶过去,不然迟了就会被别人拿走了。”慕容婧一听原来是此事,见他心急如焚,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不用去了,截玉刀现在我身上。”

张浩这才松口气,转身眼巴巴看着慕容婧,眼光殷殷。

慕容婧自然明白他所想表达地意思,脸上似笑非笑道:“你若要开口就免了,我这可不是从你手上抢夺的,而是从那几个死人身上缴获的。你若想索要,提都别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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