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仇敌忾（2 / 2）

华氏本为平民中大族，在这个历来都是战火纷飞的大陆，血浓于水，亲族的观念远比国家观念更强。

华锋回首远眺城外，正南处一枝帅旗高举，上画一只凌空扑击的雷鹰，偏西处另一枝绣着火狮的大旗，亦正随风飘扬。这两支大旗高出其他战旗半丈有多，在三丈外的高空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不论敌友都知道，这两面旗代表了夏亚国两个著名的家族，亦是权倾夏亚的国师赵无极倚之为左右臂助的猛将家族。

雷鹰代表以雷鹰为守护兽的雷氏一族，火狮则代表以火狮为守护兽的莱恩一族，这二族族长雷泰、约翰莱恩，与华锋和另一大族风狼家族之首吉姆沃夫并列夏亚**方四大高手，均是夏亚国的名将。

华锋心内暗自揣度，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次行动一定是夏亚王默许的了，看来自己的几个儿子也定是九死一生了，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心痛。而对方这两人的大旗这时仍停在原地不动，但当它们推进时，必将是一决雌雄的时刻了。

战鼓的震响愈来愈密，叩动着整个战场上每一个人的心弦，不啻是催命的魔咒。

华锋沉声道：“华斌！”

华斌全身一震，似乎意识到他大哥将要发出的命令，眼中射出坚决的光芒道：“大将军，小将今日决定城在人存，城破人亡，其他一切，均不用说。”跟着霍然转身，拔出长剑，向城缺处而去，他十多个手下，纷纷抽出长剑，紧随去了。

华锋心内一声长叹，也不挽留。毕竟兄弟之间心意相通，华斌已先知自己心意，称他为“大将军”而不叫大哥，正显示他不要自己因他是至爱兄弟，故而命他逃走，想不到这一生唯自己之命是从的兄弟，唯一抗命的一次却是在这等时刻。

华锋忽地沉吟，似乎要下一个重大决定，好一会后，才断喝道：“林杰！”

身后众亲将中，一名大汉大步踏出。这林杰脸容古拙，木无表情，给人一种坚毅倔强的感觉。

华锋手腕一震，不见如何动作，挂在左腰的“飞凤”宝剑，给他掣在左手中，宝剑斜指长空，剑身闪闪生光，稳定如磐石，就像是可以永远保持这个姿态，直到宇宙的尽头。

华锋望着这个与自己出生入死的手下，虽然在这兵败城破的时刻，仍然不显露丝毫内心的感情，大感满意道：“你即刻拿我手中飞凤，到内院传我华锋之命，凡我华氏之人，包括所有非战力女眷，立即殉身，以免城破之后受辱。”语调坚决有力，没有分毫转圜余地。

林杰一言不发，接剑便去。想来华锋选择由林杰接手这个命令，应该也是知道林杰做事雷厉果敢，不至妇人之仁吧！？

望着林杰的背影消失在内城的梯阶下，众将神色不变。胜败本就现实且残酷，战败的俘虏，大多被充为奴仆，那就生不如死了。他们昔日在华锋带领下，战无不克，今日末路穷途，宁可战死，也不能忍辱偷生。

这时刚刚赶到城头的华之扬闻言却是面色大变道：“爹！”一对虎目，已满是泪水。艾玛站立一旁却是沉吟不语。

华锋一声断喝，阻止他出言道：“之扬，我以华家之主向你发出命令，这是你最后一次流泪，此后你只可流血，不可流泪。华氏男儿，绝无软弱流涕之辈。”跟着又喟然一叹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华之扬垂首道：“孩儿不孝，终日沉迷剑术魔法，不习兵法，以致今日不能分担破敌之责。”神情懊悔不已。

华锋仰天一阵长笑，悲愤万状，背后众将何曾见过他这种神态，不禁激起拼死之心。他们对华锋的心情都非常了解，华氏与赵无极，同属夏亚之臣，目下变生肘腋，同室操戈，赵无极这等恶毒，岂能不令人愤恨。

华锋笑声忽止，道：“之扬不必自责，你两位兄长，均为深悉兵法的良将，但善泳者溺，这样的人更易战死沙场。凡事有利必有弊，所以你不爱兵法，我从不勉强，一方面既因为你母亲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故留你在她身边以解思儿之苦，另一方面亦想你能继承家传剑诀及魔法，并将之发扬光大。今日希望你能借助魔剑双修之术，令你得脱此劫。”

四周众将一齐恍然，他们一向不大看得起这位小公子，因为从未见他披甲上战场，终日留在内院妇女群中，加上不知他剑术魔法造诣如何，这时才明白个中原因。

华锋又道：“行之，你立即助小公子挑选二百死士，护送他逃往国外，东堡左侧，有一小道，小公子当尽悉开启之法，由他带路便可。”说完哈哈一笑，原来这小道乃是华之扬平时和几个小伙伴溜号出去玩耍的专有通道，只是华锋知道儿子童心未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这通道却成了现在华家唯一的活路，世事奇妙莫过于是。想到这里不禁笑道：“赵无极，任你其奸似鬼，也不知我华氏还有此最后一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