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坎水制敌（1 / 2）

 观者虽众，整个祈香阁却是寂然无声。()

华之扬亦静了下来。萧瑟刚才以杖顿地的一刻，使他知道自己实犯了非常严重的轻敌错误。他的原来推断是萧瑟当日率众围攻费舍尔，才能生擒，修为该不会太高明。可是刚才萧瑟那*威的一顿，却显示出他是接近王永南那般级数的高手。而此刻与他四目相交，更发觉他眸子异芒烁闪，显是练就了暗夜精灵一族的某种奇功，绝非平庸之辈。不过他已是势成骑虎，必须在十招之内迫得萧瑟露出魔功，否则辛苦建立起来的威名，将尽丧于今夜。

一阵刺激的感觉走遍全身，他感到在这种可怕的压力下，他的精气神同时提升至巅峰状态。

萧瑟脊肩猛挺，横杖而立，冷喝道：“小子放马过来，让我看你这种口出狂言之徒，究竟能有什么本领。”

华之扬神情有如老僧入定一般，对萧瑟的威势视如无睹。谁都不知道他的心神正全放到不知人世闲事而畅游池内的百多条各式金鱼身上。当他把一切杂念排出脑外，进入守中于一的境界时，整个环境一丝不漏的给他掌握在寸心之间。

今早他和王永南对敌时，便曾有过这种掌握全局，视整个战场如棋盘的奇异悟觉。

但此刻这感觉更为清晰。而最吸引他注意的是池内无忧无虑的鱼儿，他们每一下摆尾，每一下的追逐嬉闹，或独自游弋，又或潜藏假石山的缝隙处，都使他一一体会于心。

这是非常奇怪的感觉。

人的世界和鱼儿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同时存在着，互不干扰。但通过华之扬的心，这两个世界却连结起来。

全场鸦雀无声，呼吸静止。

不独是与华之扬肃默对峙的萧瑟，连每一个观战的人都生出奇异的感觉：华之扬就像与当前整个环境融成一体，浑然天成，反而萧瑟像给硬加进园里，破坏了整个池园的和谐协调。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主观印象。

萧瑟右足前移，发出一声沉重的足音。

众人想不到会由他主动出击，都发出惊讶的声音。

萧瑟却是有苦自己知。

因为有着十招之约，故萧瑟打开头便抱着以守为攻的心态。岂知对峙下来，华之扬全无出手的意思，但气势却随境界的展开不断蓄聚，狂增不已。最骇人是萧瑟感到整个场地都像在不断添加增长华之扬那与天地浑成一体的气势，令他全无破绽可寻。而他则自觉如此坚持下去，自己的气势终会很快被华之扬盖过，那时真说不定会否被他在十招内把魔功迫出来。

所以他虽采主攻，但仍是被动的。

上面厢房的凌风松了一口气，赞道：“你这小子果然要得。”

萧瑟此时已迫近鱼池，离华之扬只有三丈许远，登上最接近鱼池的一道跨溪小桥。

溪水在桥下缓缓淌流。

华之扬右手轻轻举起，手刀遥指逐渐迫近的萧瑟。他的感觉随着从鱼池注出的水延展过去，在萧瑟身处的桥底下流过。从没有一刻，他是这么清楚所处身的环境，物与物和空间与空间的微妙关系。

人法地，地法天。

萧瑟最大的弱点就是不敢催发魔功，只要自己令他感到胜负可决于三两招之内，而他若不全力以赴，就必会饮恨当场，那便成功了。

萧瑟步下小桥，到了鱼池另一边堤岸处，屹立如山，脸寒如冰。

旁观者中较高明的都暗叫可惜，因为这种情况对华之扬实有害无利。无论进攻退守，都要受水池阻隔，只要萧瑟能好好利用水池，纵是功力较逊，缠上十来招该绝无问题。

两人在火光照耀下隔池手杖相对，凝聚功力。

杀气漫园。

双方一面催发真气，一边窥伺敌手的空隙。

两人瞪大眼睛，互相凝视，似乎一个眨眼的动作，亦会露出给对方可乘的破绽。

气氛紧张之极。

“咚咚”！水响连声。两条鱼儿因追逐嬉戏先后跃离水面。

萧瑟衣衫忽地霍霍飘拂，龙头杖缓缓摆动，登时生出一股更强大的气势，抗衡华之扬手刀透出的杀气。

高明者无不知在气势比拼上，萧瑟已落在下风，故须以这些动作补其不足。

但却仍没人敢看好华之扬。

若今趟是以生死相搏，不到一方丧命不罢休。那大多数人都会买华之扬是最后的胜利者。但如像现今般的十招之约，华之扬要斟茶认错的可能性几乎是十成十。

华之扬仍是傲然挺立，稳如山岳，双目奇光连闪。

萧瑟终按捺不住，狂喝一声，纵身而起，横渡鱼池，照头一杖向华之扬劈下。狂烈的劲风，激得池水中间陷了下去，浪涛翻卷，鱼儿惊窜跳跃，干扰了池内神圣平静的天地。

华之扬嘴角露出一丝充盈着庞大信心的笑意，全身真力聚在右手上，电射而出。

“当”！

手杖相触，居然火星四溅，发出震耳巨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金铁相击一般。

华之扬身子一晃，萧瑟却整个人给震得飞回鱼池另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