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迷雾之五（2 / 2）

克拉罗斯：“在美?杜莎夫人的世界里，容颜越美?的人地位越高，而丑陋者?会被丢去?喂蛇。”</p>

温莎若有?所思，却不是因为美?杜莎夫人，他?问：“报丧人？”</p>

克拉罗斯：“因为对永夜里的诸神了如指掌，所以当他?们的世界即将崩溃时，我总是第一个来到的人。很多人因此视我为不幸的化身，这很没有?道理，对吧？”</p>

“你也曾向我报丧吗？”</p>

“还没来得及去?为你举行葬礼，你解构了自己，解决了这个问题。”</p>

另一旁的立柱下?站着一个广袖长袍的白发男人，手托一张铜色卦盘。</p>

克拉罗斯：“日安，月君。”</p>

月君无视了克拉罗斯，他?和美?杜莎夫人一样，与主神照面致意后离开。他?和郁飞尘交过手，因此省去?了观察的步骤。</p>

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氛围，而是更?深沉的相?互审视。平静的海面下?，谁都看不清暗流如何涌动。</p>

克拉罗斯：“月君在自己的世界外布下?了重重疑阵，时常有?人来自投罗网。小郁和他?在场上打过架，但他?的可怕之处不在于他?本身。”</p>

很快，又有?一位外神前来。克拉罗斯与他?招呼，并在招呼完之后介绍他?的世界与特点。现在他?整个人仿佛一枚博物馆免费赠送的劣质导游机器。</p>

终于，在介绍到第十一位外神的时候，郁飞尘道：“你在对谁说话？”</p>

克拉罗斯拉下?雨衣帽檐，隐入黑暗中：“丢一块石头……谁应了就是在对谁说话。”</p>

安菲冷冷看他?。</p>

而墨菲深呼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然后快步离开。</p>

“……所以说，我这份工打得真的很难。”克拉罗斯叹口气，追了上去?。</p>

没有?守门人，世界变得安静了许多。观众席上曾经满是看客，如今空空荡荡，偶尔才?有?一个人出?现，直面永昼的主神。更?多人则藏在暗处，并未现身。</p>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先于主神迈出?大门，而是在等待祂先行离去?。就连先走了的墨菲，也只是在出?门处等待。场中静默，一切在场者?都默认这位神明拥有?绝对的优先权。或许这就是永昼真正的地位。</p>

走出?门不远后。一位黑雨衣率先发出?爆笑，是“曾被队友残忍抛弃”。</p>

他?的队友说：“……虽然现在已经装完了，但我还是希望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p>

“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来得这么整整齐齐。迷雾之都的力量真的很诱人。”</p>

离开地下?赌场时，暮色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又是赌场进客的时间，赌徒、贵族、脱衣舞女散布在宽阔的街道上。在里面的时候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但是变化已经发生。</p>

这不再像是一个活着的城市，仿佛在某个时刻按下?了静止，每个居民都定格在原地，只有?眼睛在移动。</p>

走过去?的时候，千百道一模一样的目光静静投向他?们，目送他?们离开。</p>

一行人在郁飞尘和安菲曾待过的旅馆下?榻，典雅精美?的装潢里，侍者?们同样静静看着他?们，不招呼，也不为他?们开门。于是他?们撬锁的撬锁，踹门的踹门，最后都获得了自己的房间。</p>

黑石板难得迎来了静默的时刻，acri发了一条消息询问为何无人说话，只得到了名为“玻璃瓶”的id回复的一句：“傻逼。”</p>

[acri]：嘻嘻。</p>

郁飞尘没有?踹门也没有?撬锁，规则降临，房间厚重的木门在主神面前自动打开，他?也进去?了，进门的时候把金玫瑰随手丢在了置物台上，发出?“当啷”一声响。</p>

无人点灯，夜色透过窗棂落在神明雪白的衣袍上。</p>

郁飞尘：“你没有?什么想说的？”</p>

“有?。”安菲不看郁飞尘而是看着窗外，道：“但在这之前，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失去?记忆时发生的那些事?。”</p>

郁飞尘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的安菲。耳畔响起少年人嗓音居高临下?的一句“我是你的主人”，同时，他?还想起了被泼掉的果汁，被捂住的呼吸，以及被嫌弃的墨菲。</p>

似乎的确需要时间来面对。</p>

于是郁飞尘点亮了蜡烛。玻璃窗立刻映出?他?们两人的影子，并模糊了外面的景物，使安菲不得不看见?他?们两个。</p>

“……”</p>

眼瞳里浮现无奈的笑意，安菲转身，面对真正的郁飞尘。</p>

祂看起来还像暮日神殿里一样温和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隐瞒与欺骗的账目需要清算。或者?说，神明本就是一件容颜不改的雕像，无论?发生了什么。</p>

空气中，恐怖的力量如同被激怒的凶兽，发出?冰冷摄人的吐息。它无时无刻不在想撕毁眼前人，此时尤甚。</p>

郁飞尘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那股冰冷的躁动。他?越接近本源的力量，理智就消散得越快。</p>

终于，安菲开口：“你想问什么？”</p>

想问的有?很多。</p>

譬如那些忘记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将它封存。</p>

譬如，你有?意放任守门人唤醒我的本源，要用它去?做什么。</p>

或者?陈述事?实，你需要给我一个交代。</p>

静默在他?们之间蔓延，像冰花凝结在窗户。</p>

郁飞尘：“你的生命还有?多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