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人间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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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里,温子念悄悄将脑袋上的碎瓦扒开,偷偷摸摸看了一眼人生鼎沸之处,咧咧嘴幸灾乐祸。

等待片刻,估摸着小丫头已经离开,轻轻一震,将一身上的碎瓦残渣弹开,拍拍手潇洒离去。

很难想象刚刚还在被埋在一地狼藉里的人,爬出深坑竟然纤尘不染,一袭青衫如青山,神秘且幽静。

春恋楼的老鸨站在废墟外,想要嚎叫几声,却又担心那疯丫头回头又是一剑,将剩下不多的雅间拆为废墟。

瞧着残墟瓦砾里爬出个青衫少年郎,当场便跪倒在地,哀嚎不已。

“哎呦我的天啊,老天爷不长眼啊,花魁跟人跑了,房子被人拆咯,我可怎么办啊!啊呜呜呜~”

“可怜我一把年纪含辛茹苦,大半辈子积攒下的家底儿,全没了,全没了啊!”

温子念皱了皱眉,喊道:“喂,那大妈,你鬼哭狼嚎个啥?”

老鸨看了一眼温子念,哭的越发凄惨,叫得越发大声:“哎呦老天爷啊,可怜可怜我吧,江个雷劈死我吧,不想活了,不要活了......”

温子念一阵头大,想要大步离去,那老鸨一边哭一边挪着位置,将温子念离去的路封得死死的。虽未挑明叫温子念掏腰包赔钱,实际上已经摆出一副要走可以,从老娘身上踩过去,让满城百姓好好看看你这符师大人如何欺负人的架势,气得温子念加快步伐,想要突破老鸨的封锁,回到一言堂。

可是这老鸨不知吃什么长到这般岁数的,瞧得年纪不小,可是这身体委实灵活迅捷得可怕,温子念连连变化步伐,都快走出步步生莲的境地了,却只是将老鸨逼到大门口,趴在门槛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哭一边看着温子念。

温子念实在是忍不住春恋楼老鸨的嚎叫,阴沉着脸牛头走回废墟之前。

不久一间破屋子吗?难道这么大的一言堂,还赔不好你这区区一间烂房子?

好,很好!

下一刻,温子念站在废墟前,平稳着呼吸,闭目凝神。轻轻举起双手,朝前一按。

嗡~

天地间忽起涟漪,一道道光华如水波,回荡在废墟瓦砾之间,渐渐没入每一块、每一粒尘埃里。

当一地废墟完完全全出现

在温子念心湖之上,温子念点点头,弯腰捡起两块心湖里的瓦砾,一顿搓揉拉扯,勉强拉出个瓦片的形状。温子念看着手心里的瓦片,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下一刻,心神蓦然间迎风暴涨,一地的废墟便如同温子念脚下的一滩烂泥。温子念蹲下身,伸手便将脚下的泥土好一阵搅拌揉捏,一直到烂泥变作小时候撒尿和泥得来的泥培。

理论上来说,只要心灵手巧,可以凭借手里的泥土,捏为天地间的任何一物,包括房子。

只是实际上操作起来嘛......

温子念挠了挠头,低头看了看地上歪歪扭扭的“房子”,一巴掌按下将其打碎,拍拍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来!

嗯,这个有些像坟头了,不行不行......耶?这...隔壁道观里的厕所好像比这好看......额,门呢?

很久很久,温子念看着地上殿堂,样子有了,就算是宁景清玄安城里的殿堂,也不及此殿的万万分之一......得起个名字,叫啥呢?嗯......花开富贵红漫天,青草绿荫人间里!

就叫它人间里吧!

刷刷刷,温子念伸手一顿乱画,殿堂牌匾之上人间里,笔走龙蛇,文采卓然。

温子念退后几步,满意无比的看着眼前雄伟得不似人间之物的殿堂,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本事通天,手艺巧夺天工啊!

心湖之外,老鸨瞪着眸子长大嘴巴,呆呆看着废墟之上卷起的废墟。

一座坟头巍峨,砰!炸为齑粉。一间厕所初现,啪!糊作烂泥。好不容易出现一间四四方方房子勉强有了模样,却无门无窗,奇奇怪怪。刷刷刷,狂风又起,奇怪的屋子又散为尘土。

久而久之,老鸨麻木了,巷子里的客人,遍地的莺莺燕燕,端来板凳,盛上瓜子,看着春恋楼里的狂风,交头接耳评头论足。

“这间不错,唉?又没了!”

“唉唉唉,这个好这个好......阿西吧,又没了!神经病啊这人。”

“嘶——这......人间里?会不会被杀头?”

“走了走了,卧槽,这孙子胆儿真大,烟花柳巷里,居然敢雕龙刻凤,整的比皇帝陛下的行宫还要豪华,走走走,赶紧走,这孙子活不长了!”

“他可是符师唉,不至于吧?”

“别说符师,就算是神仙老爷下凡,敢践踏皇家尊严,都要死,而且还是那种死得很干净的死!”

“走走走.....”

周围吃瓜的群众尤是如此,春恋楼里的老鸨自然不止如此。双腿一软,老鸨擦着额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汗水,喃喃道:“完犊子咯!”

温子念心神散去,睁眼望着自己的“杰作”若有所思,沉吟半晌,大手一挥。

人间里大门两旁纹刻的灵龙鸾凤,一时间栩栩如生,身上的麟甲羽毛细真实的好像是屠龙斩凤拔下的羽毛,刮下的麟甲镶嵌上的。

胆子稍大不曾离去的人们,一时间难以自己。

毕竟龙和凤,都是传说中的物件儿,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楚,你说是真,老子反正没见过。你说是假,那岂不是说皇帝陛下是骗子?可是眼下,他们都信了!

肯定是有的,只是他们自己福缘浅薄,没那个命亲眼得见而已。

温子念很是满意,尤其是那人间里,简直绝了!扭头想要朝老鸨得意一二,整个人便愣住了。

“耶?怎么晕了,喂,醒醒,你要的东西我赔给你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老鸨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温子念挠头,伸手搭在老鸨的手腕之上,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瞧着半死不活,可你这脉搏,比我都还要有力。既如此,你装什么死?”

老鸨无言,卖力吐着白沫翻着白眼。

也许皇帝陛下看到这一幕,或者从他人口中得知自己,都快被这爷吓死了,会不会就不会砍头了啊?

大爷唉,求求你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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