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胤禛与诸兄弟的矛盾日益激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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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八子允禩因其才干突出与党羽众多,在康熙时期,从没有把四阿哥胤禛放在眼中。()胤禛即帝位后,人虽没有任何变化,但和允禩等人的关系却发生了质的变化。刚愎自用的允禩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并不把胤禛采取的上述措施和警告当做圣谕来恪守,反而想方设法进行捣乱。允禩被封为廉亲王后,很多人登门贺喜,其福晋乌雅氏却对贺者大发牢骚:“有何喜可贺?恐不能保此首领耳。”粗俗愚蠢的允禟在这一点上与允禩一样,也没有真正认识到胤禛此时已不是昔日的四阿哥,而是万民之主了。在胤禛命他前往西宁驻守时,他竟敢拖延不去,一会儿提出等过了皇父的百日,一会儿又说要等胤禛从景陵送丧回来,屡次推委,耽延时日。这些明目张胆的抗旨行为,自然加深了胤禛与允禩等人之间已有的裂痕。君臣之间的这场斗争并不完全局限于紫禁城中。允禩等人结党营私二十多年,除赢得一些朝臣的支持外,在社会上也有一定的影响。胤禛的即位,对允禩的社会基础是一种打击,他们也在寻找时机兴风作浪。在胤禛对允禩等人采取了拉拢、离散、打击等措施后,社会上竞出现了“凌逼弟辈”、“报复旧怨”等流言,又有胤禛“每日早理事,日中即醉饮”、“日中酒醒,日暮方理事”的说法。这使胤禛十分恼怒。他在雍正元年二月发布上谕,针对流言蜚语为自己辩白:“外间匪类捏造流言,妄生议论,谓朕钟爱十六阿哥,令其承袭庄亲王王爵,承受其家产。朕为君上,多封诸弟数人为亲王,何所不可?而必藉承袭庄亲王以加厚于十六阿哥乎?现今廉亲王、怡亲王、履郡王,皆朕封以亲王、郡王矣。大阿哥之子弘昉,一闲散宗室,亦现居亲王邸第。岂伊本分所应得乎?且如发遣一人,即谓朕报复旧怨,擢用一人,又谓朕恩出于私。”(他又斥责允禟:“允禟之太监何玉柱,一至微至贱之人,而使有家赀数十万,伊府管领,何人不可用,而用一汉给事中秦道然。岂非欲耀内廷太监以财利,而要外廷汉人之称誉乎?如此作为,朕犹并未革其贝子,降其俸禄,所惩治者,特一二奸恶太监耳。而遽谓朕凌逼弟辈,扬言无忌,悖乱极矣。”()

苏努之子勒什亨、乌尔陈不识时务,小集团的利益使他们此时忍不住要出来为允禟辩护,因此立即受到了胤禛的惩处:勒什亨被革去领侍卫内大臣,与乌尔陈一起发遣西宁军前效力。可以说,流言的出现和勒什亨的被惩处,是胤禛与反对派矛盾激化的一个标志。

胤禛惩处勒什亨意在警告允禩等人,希望他们悬崖勒马,就此止步。但利令智昏的允禩、允禟、允礻我等,却完全无视皇帝的警告,竟变本加厉地与皇帝对抗。

允禩在雍正初年身居要位,连兼数职。他利用手中职权,寻衅刁难,设置障碍,故意与胤禛相悖。在任总理事务王大臣时,“诸凡事务不实心办理,有意隳废。且每遇奏事,并不身到,亦不亲加检点,苟且草率,付之他人”。任理藩院尚书时,以浪费口粮为借口,下令阻止蒙古藩王进京谒见玄烨梓宫,使外藩诸王“涕泣而归-,怨声载道”,对新君有看法,与朝廷产生隔阂。主持工部时又提出,为节省开销,可缩减运送玄烨梓宫夫役人数,同时改在陵寝当地采办建陵红土,以致舆论认为胤禛“轻陵工而重财物”。在允禩的主持下,工部每每草率行事。为新疆阿尔泰驻军锻造武器,“刀刃无钢,盔有裂缝,甲系市买粗铁所制”。制作大典所需的乘舆法物,则用断钉薄板,敷衍塞责。与此同时,允禩还利用手中的职权,继续进行结党营私活动。工部侍郎岳周拖欠了应缴的钱粮,允禩立即慷慨解囊,代为完纳。这样不仅岳周,甚至岳周手下的人都对允禩感恩不尽,认为允禩礼贤下士,优容宽厚,不似他人那样苛刻。尽管允禩被胤禛视如顽敌,但在朝臣中还有一定的市场。

允禟、允禵、允礻我三人,心计都没有允禩那样多。他们对抗胤禛的活动是毫不掩饰的。允禟向雍正帝后进请安折时,仍自称为“弟”,遣送西宁后,以为“天高皇帝远”,越发肆无忌惮。他给允礻我写信,公然声称“事机已失,追悔无及”,明确表示自己与新君势不两立。他勘察牧场,囤积粮草,又不惜重金收买人心。

允禵依仗自己是胤禛的同母兄弟,从西宁返京的第一天起,就表现出对皇帝的大不恭敬。他不先向皇太后和皇帝请安,反而趾高气扬地行文礼部,问自己到京应该受到哪一种礼遇。在奉命到景山寿皇殿与胤禛一同拜谒梓宫时,又远离胤禛,拒不上前。领侍卫内大臣拉锡推他向前行礼,他却乘势向胤禛大吵大闹,说拉锡对自己不恭,应将其正法,给胤禛施加压力。

皇太后死后,胤禛曾向允禵施以小惠,晋升他为郡王。但多年形成的利害冲突,在兄弟关系变为君臣关系后,则根本无法调和。因此,当允禵福晋病故,胤禛派人向他表示恩恤之意,他却以“我今已到尽头,一身是病,在世不久”的偏颇言辞,表示了自己与胤禛对抗到底的决心。

允礻我虽是允禩一伙中势力最小的一个,但他也要寻找机会与胤禛对抗。他奉命送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灵龛回喀尔喀,才出张家口就托病不前。后来又假称有旨今其讲口。竟私自在张家口居住。他与允禟密信往来,馈赠马匹,又私行禳祷,在疏文之中连写“雍正新君”等字样,发泄自己对胤禛的愤懑之情。

凡此种种,都大大激怒了胤禛,两年多的实践,他看出允禩等人不到黄河不死心,明白他们与自己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他不能再容忍允禩等人这种藐视皇权的行径了。雍正二年四月,胤禛发布上谕,怒斥允禩一伙。他说自己即位后,为挽救允禩等人,做到了仁至义尽,但允禩等却再三与自己对抗,其目的“不过欲触朕怒,多行杀戮,使众心离散,希图扰乱国家耳”。他当然不能让允禩等人称心如意,严厉警告他们:“若仍不知悛改,肆行悖乱,干犯法。纪,朕虽欲包容宽宥,而国宪具在,亦无可如何,当与诸大臣共正其罪矣。昔皇考年十五,执巴图鲁公鳌拜,往事可鉴。”接着,胤禛就下令将推托不去喀尔喀的允礻我革去王爵,调回京师,交宗人府永远监禁。

监禁允礻我,是胤禛在与允禩等人的矛盾激化后,采取的第一个重大的措施。接着,他又把目光落在参与允禩集团的宗室大臣身上。胤禛认为他们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罪恶难赦,必除之而后快。宗室贝勒阿布兰,在允禵为大将军时,曾谄媚允禵;允禵从军前回来,他又违背礼制出班跪接,并拟文刻石颂扬允禵平定青海的军功。胤禛即位后,阿布兰隋知不妙,将碑文偷偷磨去。这件事使胤禛耿耿于怀。雍正二年五月,他下令革去阿布兰贝勒爵,撤回赠赏的佐领;接着,将允禟岳父正红旗固山额真七十革职抄家,遣送获鹿;又下令革去宗室苏努贝勒爵,将苏努及其在京诸子发往右卫(今山西右玉县)服苦役。对已殁的允禩党羽,胤禛也不放过。明珠之子揆叙和遏必隆之子阿灵阿,是当年畅春园会议谋举允禩为皇储的主力,此时已死数一年。但胤禛为解心头之恨,仍下令将阿灵阿的墓碑改为“不臣不弟。暴悍贪庸阿灵阿之墓”,揆叙的墓碑改为“不忠不孝阴险柔佞揆叙之墓”,名之日“以正其罪”。同时,又将阿灵阿之子阿尔松阿革职,遣往盛京守其祖坟,以示惩罚。

不久,胤禛开始处置允禵。雍正二年七月,他下令将允禵及其家眷软禁景陵,但表面却说:“皇考陵寝,关系重大。若照定例只派总管等守护,朕衷实切不安。朕意于朕兄弟内,酌令一人,封以王爵,子侄内二人,封以公爵,用代朕躬,居守山陵…一随酌令郡王允禵代朕前往居住。”这在胤禛,又是一举两得之事:既表明了自己对皇父的无比忠孝之心,又用委以重任的名义将允禵软禁。

如此兴师动众地严惩反对势力,是胤禛即位两年多后第一次。为消除朝臣的疑虑,避免社会舆论对己不利,胤禛以攻为守,再次向朝臣阐述自己的看法。他以大臣中结党的例证,说明朝中朋党之盛:“朕即位后,于初御门听政日,即面谕诸王文武大臣,谆谆以朋党为戒。今年以来,此风犹未尽除。…一?如七十之恶乱,举国皆知,发遣在道,竟宽其械系。临行之时,王大臣内多有赠遗。此朋党未消之明验也。”同时,他又颁发了一篇御制短文《朋党论》,谈古论今,旁征博引,列数朋党之害,反宋代欧阳修《朋党论》之道:“修之所谓道,亦小人之道耳。……朕以为君子无朋,惟小人而有之。……设修在今日为此论,朕必饬之,以正其惑。”这表明胤禛对朋党是深恶痛绝的。但这只是对他的反对派,对他自己的朋党则另当别论了。

在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里,胤禛不断下达上谕,斥责允禩及其同党。雍正二年十一月,他得知允禩拉拢工部侍郎岳周一事,训斥允禩:“廉亲王存心狡诈,结党营私。自朕即位以来,凡遇政事,百端阻挠。……乃在廷诸臣,向为廉亲王所愚,反以朕过于苛刻,为伊抱屈。此朕审察众人神色而知之。一年以来,大小臣工因廉亲王贻累者甚多,乃甘受罪戾,毫无悔心,而廉亲王亦恬然自安,竞不知愧,并不念及国法,稍加警惧。由此观之,党援终不能散也。党援必由众人附和『而成,若廉亲王一人,何所持而如此行为乎?工部侍郎岳周,拖欠钱粮,廉亲王私帮数千金。……如此沽名钓誉,亦不知其何意。……廉亲王至今尚无悔改之心,诸臣尚不醒悟,积习若此,何所底止。朕用是谆谆诫谕,倘诸臣洗心涤虑,尽改前非,则廉亲王党散势孤,朕得以不伤骨肉手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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