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2 / 2)

加入书签

黄琼清楚,高无庸后面的这几句话是老爷子这是在借高无庸的口告诉自己,永王私下给自己传的那次消息老爷子清楚的很,你就不要再找借口逃避了。

高无庸这几句话一出口,黄琼就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理由推脱,只能略微琢磨一下措辞之后,无奈的挠挠头道:“高大家,太子为人如何姑且先不说。本王只想先说一说的太子是如何走到如今的地步的。本王听说太子原来也称得上仁义之人,与父皇也算的上是父慈子孝,与诸兄弟也算的上亲如手足,极有长兄风范。而从立为太子至今不过十余年,怎么会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倒是要好好的琢磨一下。”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太子不仅是嫡长子,更是父皇诸皇子中最年长的一个。太子应该是世宗皇帝大定二十五年,哦,不对应该是二十六年生人,自明德元年十五岁被立为太子,到今年明德十六年应该是已经三十有余。”

“按照这个推算,父皇在正德三年即位之时太子已经是八岁。而太子与大行皇后一起被打入冷宫之时应该是十岁左右。这个年龄无论是在天家还是寻常百姓之家,已经是晓事的年纪。”

“也就是说太子从当初大行皇后被废打入冷宫到重新被立为皇后,自己被册封为太子在冷宫中生活了五年,度过了五年朝不保夕的日子。高大家,你知道冷宫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知道那股子不知道自己会活多久的滋味,甚至不知道今天睡下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的滋味是什么样子的吗?”

说这几句话之时,黄琼言语中带着难以言表的苦涩。没有亲身体会到那种生活的人是无法想象其中的恐怖的。太子不过才度过五年之中生活,自己却在冷宫中足足过了十多年这样的生活。太子不过是生活在被外臣所杀的恐惧之中,而自己却生活在不知何时会死在自己父兄手中的阴影之中。

叹息良久,黄琼才又道:“从不知道能活多久的囚徒一下子变为当朝太子。从朝不保夕的生活,到身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可以说享尽这天下的荣华富贵,甚至有朝一日可以南面为君执掌天下人的生死的这种差别是难以言表的。两种生活的差距,两种天差地别的地位,换了谁都不会再轻易的放手。没有人会想再回到那种生活之中。”

“本王不是说父皇当初为了稳定人心,快速的册立太子是错误。就当时形势来看,这并没有什么错。但太子册立之时已经年过十五,已经到了可以了解朝政的年龄。但父皇自太子册立以来,至今除了严格督促其读书之外,却从未让其参与过任何政事。”

“若是说十五年纪还有些小,那么太子二十之时那?二十五之时那?总不能说他还太稚嫩了吧?父皇迟迟不允太子参与政事,不让其学习治国之道,自然会使得太子在内心之中对自己地位的稳固与否自然产生了怀疑。”

“而在大行皇后所出诸皇子之中,父皇又过于宠爱蜀王。本王曾听说过,父皇对大行皇后所出四子之喜爱程度是从后往前排的。最喜欢的是蜀王,其次是韩、陈二王,而对太子则最为严厉。”

“也许父皇是认为太子是长子,更是身为一国储君,为了这大齐朝的天下应该对其严加管教。可父皇有没有想过,太子就算他是太子,但在内心之中对父爱的渴望也与寻常人并无两样,尤其是在那五年的冷宫生活之后。太子也是寻常人,也会对父亲也许只是表面上的偏心吃醋的。”

“父皇自太子被册立为储君之后,一味的对其严加管教,但却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多年的冷宫生活,让太子养成了一个什么性格?本王观太子之所为,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偏激。本王不敢说太子如今这样偏激全部是那几年的冷宫生活造成的,但肯定与那几年脱不开关系。”

说到这里,黄琼看了看被自己这些话惊呆了的高无庸,想必自己的这些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过。不过一想起自己,黄琼旋即又自嘲的笑了笑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在那里度过十余年之后,还会有本王这种心态的。人生活的环境养成性格,而性格又最终决定人的命运。世间的事情又如何能让人说的清楚。”

“本身养成了偏激的性格,父皇的迟迟不放权,本身又加重了他这种性格。而自己的父亲又至少是在明面上的偏爱几个幼弟的举动,特别是父皇将韩、陈二王册封在距离京城近在咫尺的地方,更是让太子对自身的地位产生了浓重的不安感。”

“父皇将二哥、三哥册封在距离京城近在咫尺的郑州、汝州不管是出于何种居心,却都让太子感觉到巨大的威胁。加之数年来在太子与二王的明争暗斗中,无论二王做的多过分,父皇却一直没有表过任何态,这如何能不让太子心生恐惧之感?”

“纵观古今历朝历代,丢掉储君位置的太子有几个能有好结果的?已经养成的偏激性格,加上不甘心丢掉储君之位的心态,太子走到今天的地步就不足为奇了。将一切可能的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保住自己的位置,换了那一个人都会如此做的。”

听到这些非但不像是落井下石,反倒是有些为太子开脱的话,高无庸在错愕之余,想起二人之间的过往,也不禁暗叹若是太子有英王这番胸襟,何苦走到今天的地步?

只是仔细一琢磨这位英王的话,高无庸却不禁感觉到有些头大。英王的这些话怎么听,怎么都象是将太子所犯之错的主要原因都推到了皇上的身上?

犹豫了一会,高无庸才道:“英王殿下,您的这番话当真是有些这个,这个特别。您看奴婢回去的时候就按照您说的禀明皇上?您可知道,您的这番话,将太子所犯之过的缘由大半都推到了皇上的身上,一旦如实上禀,这是不是有些?”

“高大家就按照本王所说的如实禀明父皇罢了。父皇既然身为一国之君,更是历代少有的明君,想必这的胸襟还是相当开阔的。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父皇身为圣明天子,这肚里自然跑龙舟也没有问题。想必父皇也不会因此怪罪到本王的。”

听到英王这半是调侃,半是拿话压皇上,让皇上就算想发火都无处发的之言,高无庸只有苦笑连连。英王说什么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与皇帝是父子至亲,就算皇上对他这番话在暴跳如雷,但终归还是不了了之。若是自己瞎参言,到时候万一皇帝将怒火转移到自己头上,那么倒霉的便是自己了。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还是慎言的为好。既然英王说了将他的这些话如实转禀皇上,那就如实转禀好了。以这位英王的为人既然能说出此番话,自然还是有十足把握皇帝不会发火的。

虽说心中如此之想,但高无庸却无论如何不敢在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了。若是这位英王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自己不如实转禀,人家父子终会有见面的一天,根本就欺瞒不住。到时候自己那就是欺君之罪。可若是如实转禀,恐怕这位英王的口无忌讳指不定会引得皇上发多大的火气。

想及此处,高无庸连忙寻了另外一个事由,将话题引过去道:“英王殿下,皇上此次命奴婢前来郑州,除了宣读圣旨命您即可返京之外,还命奴婢将京城与朝中最近的形势与您解说一下。”

说到这里,高无庸顿了顿道:“王爷,奴婢此次前来郑州,有一事皇上特别命奴婢一定要征求一下您的意见。如今桂林郡王已经抵达京城。而此次桂林郡王抵京除了拜祭大行皇后之外,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按照惯例,请皇上为以到婚配年纪的桂林郡王世子与长郡主指婚。皇上命奴婢此行一定要征求您对桂林郡王府的印象如何?皇上还说这是静妃的意思。”

“什么?高大家您不会是想告诉本王,父皇是想将那位桂林郡王府的郡主指婚给我吧?”听完高无庸这番话之后,黄琼吃惊的指着自己鼻子道。

大家谁也不是蠢人,在高无庸说完老爷子再三交待的事情究竟为何之后,黄琼马上就反应过来老爷子为什么非要就桂林郡王府郡主指婚一事征求自己意见大概可能是什么意思了。

见到英王居然如此之快的反应过来,高无庸有些尴尬的道:“这个,这个英王您也知道天威难测。皇上心中想些什么又岂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以胡乱猜测的?”

“不过,此次桂林郡王抵京之后,曾再三与皇上道这位郡主是其所出几女之中最受其宠爱之女,不仅生的国色天香,尤其这才智更是称得上天下无双,等闲人等是无资格婚配的。希望皇上能在诸亲王中寻一才华横溢之与其指婚。而且必须那位郡主自己同意才行。”

“王爷您也知道,诸皇子之中如今那位郡主年纪相配而又尚未指婚的除了您之外,就只有沈王与宋王二人。可沈王与宋王人家那位郡主只见了一面便干脆的回绝了。甚至言语之中对二王评价极低,让皇上极为尴尬。皇上召您返京,除了郑州之事已经大定之外,主要的便是因为此事。”<div>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