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挣扎彷徨（1 / 2）

 他呼喊着从噩梦里面惊起，额上的汗珠带着苛责的颜色，冲进来的御卫军被子规凶狠的眼神刺退到门口，他总是不愿自己软弱的一面让任何人看见。

“来人！”他擦干汗水，一脚踢开床上的被子：“更衣，去夕颜处！”

走到一半，他便喝退身后所有的侍卫，独自踱步转向花圃园。夏季刚过，初秋的气味就刺激了他的嗅觉唤醒起以往的记忆。

“姐姐当年就是在这里教我吹箫的！”他叹息一声，从袖中拿出一把袖珍精致的玉箫，月色下晶莹剔透。箫声早就被双手摩挲得非常光滑，似乎他常常贴身带上这把玉箫，以至于玉箫也有了人性，仔细看来箫身表层游动着些许血丝，果真应了古老的传说！

“你陪我这么多年，也算是最了解我的人了！当年你从姐姐手上诞生的时候我是多么高兴！只可惜，现在我再见你的时候再也找不回以前对你的喜爱了！”他紧紧捏住手上的爱物，想要捏碎却无能为力，想吹奏最后一首，只怕现今的箫声会扰了昔人的清梦！

“来人！”他背住双手大喝一声，侯在远处的御卫军惊弓鸟一样趋向前，始终不敢靠子规太近。

“去召来许娴，就说本王在花圃园与她赏月！”“王上万福！”许娴的脸上还带着未尽逊去的残妆，一直抑制着想要哈欠的冲动，以至于半睁开的眼睛挤出了一点泪水。

“怎么。本王叫你出来赏月你不开心吗？”

“怎么会？”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笑道：“王上叫奴婢赏花赏月是我的福分！”

“本王不开心！你怎么哄本王开心呢？”

“王上有什么烦心的？”许娴转转眼球，想着子规对她的提问会不会是故意考验：“臣明白。王上每日要处理天下大大小小的事难免会有厌烦心忧的时候！这正是臣妾最佩服王上的一点，为人君者就是要为常人所不能为，就是······”

“本王不是叫你来说教的！”子规皱起眉头，许娴嘴里说出的话并不是他想听到的安慰：“你爱本王吗？”

“王上······”

“只是一个很单纯的问题，你不需要这么紧张！”子规脸上的表情缓和起来，看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期待。

“爱！臣妾是王上的妃子，当然深爱王上！甘愿为王上赴汤蹈火，必要的时候一定会保护王上！”

“你倒是给我立誓来了！”他脸上露出失望的颜色，心里暗笑自己的愚：“你会吹箫吗？会武功吗？”

“王上······”许娴愣在一旁，脑袋里面一片混乱，感觉子规问的问题披上诡异的色彩。

“臣妾不会吹箫，但是会操琴。武功······武功更是不通了！”

“本王只喜欢听箫声！你不会吹箫怎么逗本王开心？你不会武功，拿什么保护我？”子规提高声调逼问着：“你真的爱我吗？”

“臣妾······！”许娴被子规的表情吓得不能再说什么，一阵初秋的晚风拂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本王知道，你在安陵的时候是个受人敬仰和羡慕的贵族女子，今日到了楚宫之中，为了应承本王的要求连觉也睡不好，难免有些怨气。你是否觉得本王次次与你的谈话总是有些怪异和逼迫，让你感觉不到自己贵族的优越呢？”

“王上哪来的逼迫！贵族是因为有王上的护佑才会一直继承和欣荣下去，安陵许家本就是王上的奴隶，王上能与许娴畅谈是许家的荣耀！”

“看来你父亲是从小培育你的辩才！你说话处处护着许家，却又句句回答不到本王所问的重点！”

“臣妾······”

“你回去吧！”子规沉下脸，明显对这次的谈话不满，驱走了许娴立马差人唤来竟陵安氏。

待到将四位贵族女子一一召见完后，铜壶滴漏上已经显示出子规满意的时刻。一夜谈话，他只记得四个女子的嘴在他的威严下纷纷被迫蠕动着竭力寻找出让他满意的回答，只是这些回答让子规感觉到自己似乎在朝堂上对着一班大臣说话。东方渐晓的时候她们说过什么都让子规全部忘记，耳边还在嗡嗡作响，前额针*一般疼痛起来。

“夕颜还没有起身吗？”他低声询问守在门口的宫人，今晨苏幕斋似乎误了早起的时间。

“昨夜王妃睡得迟，今早有些误了时辰，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