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外派与回归（2 / 2）

罗伊正在安静旁观。</p>

火盆洒落的光芒中。</p>

一头浑身长满青苔、肚大如斗，背负一对与体型极不相称娇小翅膀的石像鬼，正绕着一口干涸的喷泉水池转圈，脚步缓慢，玻璃珠似的眸子闪烁绿光，身形看上去非常笨拙、沉重，每一步都令地面轻颤。</p>

但它突然扇动小巧的翅膀，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消失在空气里，一次闪烁，就出现在十米以外的一个木头假人附近。</p>

“杜昂！”</p>

石质长爪打横一挥将假人撕成两半。</p>

它弓腰驼背，大嘴一张，朝剩下的半个假人喷出墨绿色的酸臭液体。</p>

“噗呲…噗呲”</p>

木材发出瘆人的声响，被腐蚀得青烟缭绕，眨眼变成一堆垃圾。</p>

“啪！”</p>

清脆的掌声！</p>

石像鬼受到某种命令，腆着肚子咣当咣当走到大厅角落，一位黑色蕾丝长裙，烈焰红唇的绝美女人身前，就像宠物一般蹲下身体，任她抚摸。</p>

“啪！”</p>

女人又拍了下手。</p>

石像鬼鼓胀的眸子中绿光熄灭，丧失所有神采，蹲坐于地化作死气沉沉的雕像。</p>

“行啊，珊瑚，没想到你还是个魔像专家！”罗伊走到女术士身边自然地搂住她的细腰，眼放新奇之色，“它刚才的表现，似乎比九之谷湖底那个更厉害。”</p>

“湖底的石像鬼已经存在了上百年，心脏磨损严重，实力大打折扣。”女人红唇浮现一抹笑意，“而这一头几乎是我硬生生从头到脚创造出来，和新的差不多。光材料费就花了两千克朗。”</p>

“绝对物超所值。”</p>

“一百年以内，石像鬼自给自足，没有任何额外耗费，它将成为最忠诚性价比最高的保镖！”</p>

罗伊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尝试着触碰了几下石像鬼冷硬的外壳，后者毫无反应。</p>

“咯咯…怕什么？我早把高文之家全体成员列入安全名单，什么时候出入都没关系。”</p>

“但你得提醒那几个多动症患者，千万别打它的主意，石像鬼不是任由那群小鬼玩耍的训练工具。”</p>

两人又讨论了一番尚在研究之中的突变物转换溶液，随后，女术士回到实验室继续研究，罗伊急匆匆返回了高文之家。</p>

……</p>

艾斯卡尔正打量那位不速之客，有着猎魔人标志性的竖瞳，靛青色，却穿得破破烂烂好似乞丐和流浪汉，浑身散发一股难闻的汗臭和馊味儿。</p>

脖子间带着一根闪闪发光的狮鹫吊坠。</p>

他沿着一栋栋教室和工坊外的窗户探头张望，脸上带着明显的震惊和困惑，气味被风送进室内，孩子们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和鼻子。</p>

“这他娘真的是最有骑士精神的狮鹫派猎魔人？”</p>

怎么看怎么猥琐。</p>

他又转身看了眼老伙计柯恩，离开两个多月，居然也从一个风度翩翩的小伙子，变成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流浪汉，然而精神抖擞，白、黄、绿三色交织的瞳孔亮得吓人。</p>

“歌舞厅的明日之星伊格赛娜要是知道自家男友堕落至此，岂不会跟那家伙拼命？”</p>

“嘿、伙计，你居然成功了！”一道欢快的大喊传来，罗伊挥手涌入了庭院，目光扫向杰隆·莫吕，嘴角不禁浮现笑意。</p>

随后，两名狮鹫派、艾斯卡尔跟着他一起坐在了木桩底下。</p>

十二个学徒大概是被猫鹫带出去野外拉练，陶森特之行里杀过水鬼，泡过粪坑，他们胆子大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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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恩，说说吧，这两个月都去了什么地方？”罗伊看着柯恩爬满灰尘泥土、脏兮兮的脸庞问。</p>

“我带着杰隆从陶森特到凯尔·塞壬祭拜了一遍，再返回诺维格瑞。”</p>

“路程可不近。”艾斯卡尔挑了挑眉梢。</p>

“除了每天冥想五小时，别的时间都在赶路。”柯恩欣慰地说，“这段旅程总算没有白费。”</p>

他看了眼身边的狮鹫派，眼神相对，就是两个惺惺相惜的朋友。</p>

“我们都想明白一些问题，所以不再纠结、堕落、自暴自弃。”</p>

杰隆默然点头。</p>

这一次他眼中再没有那种令人心颤的绝望和空洞，多了些许生气，偶尔还有一闪而逝的坚定。</p>

他的身体也不再是触目惊心的皮包骨头状态，看上去比两个月前健康了一分。</p>

罗伊颔首。</p>

“学校的孩子是不是又增加了？”柯恩十指紧扣地问。</p>

“嗯，不久前新来了三十个，现在一共有五十个孩子。”</p>

“这些学生有男有女，”杰隆·莫吕问，“你们都准备训练成新的猎魔人？”</p>

“确切地说，目前只有十二个学徒在学习猎魔人之道。”罗伊和艾斯卡尔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不无骄傲之色，“但我保证以后会越来越多。”</p>

“没想到今时今日还有一个组织如此大力发展猎魔人。”杰隆·莫吕略微赞叹地摇头，“你们的的确确在创造一个奇迹。”</p>

“所以两位考虑得如何？”罗伊目光平缓地扫过两位狮鹫派，</p>

“我愿意加入兄弟会，柯恩也不例外。”杰隆左手掌心包裹着右手拳头，用力捏了捏，目光诚恳地扫向罗伊和艾斯卡尔，以一口沙哑的嗓音说道，“但我希望诸位，能先帮我们找找埃兰阁下。”</p>

“无论结果。而且之前我听柯恩说过，关于埃兰老师的下落，你们好像有点头绪。”</p>

“那需要用到《影之书》，杰隆兄弟也得全程配合。”</p>

“咱们现在就开始？”</p>

“我建议两位先休整一天，换一身衣服。”罗伊扫过两人破烂的装束，摇摇头，“别被伊格赛娜看到你这副模样，否则我怕她会发疯！”</p>

柯恩瞬间脸色大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