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交锋，二周目（2 / 2）

于是，晚餐就在莫名其妙的良好气氛中展开了。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学校里的事，周嵩今天话很少，动筷子也不多，心事重重的样子，袁月苓觉得气氛不适合发难，计划好的谈话大纲，一时竟不知道如何起头。</p>

“月苓，还有件事想和你说。”周嵩闷了好一会，忽然认真地说道。</p>

“说。”袁月苓夹了一片牛心放在周嵩的盘子里。</p>

“要不……”周嵩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了出来：“我们分手吧。”</p>

啪啦......</p>

............</p>

服务员在窒息沉默中塞给了周嵩一叠纸巾，又麻利地为袁月苓换了一双新筷子，不动声色地摸走了桌上的热水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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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我是想说，我们先从朋友做起……”周嵩一边抹去脸上的水渍，一边小声地解释。</p>

“到底还是腻了哈?是相中那个郁盼望了？还是唐小洁又给你出了什么鬼主意？别以为那些激将法，以退为进的把戏我看不出来！”袁月苓强压怒火，把脸扭向了一边：“刚才杜鹏飞给我打电话，说之前误会我了，希望约我见个面。我还说什么‘我有男朋友了，请自重。’真怀疑我的脑子也被你给寄生了！”</p>

“杜鹏飞又找你干什么？你可别理他，他没安好心。”周嵩急了。</p>

“那你安的又是什么心？”月苓转回脸来，两行清泪珠划过脸颊。</p>

“那，不分了，不分了行吧......”</p>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吧？“</p>

“我……”</p>

“我，袁月苓，市高考理科状元，连续三年获得国家奖学金，省级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袁月苓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仿佛野兽在低吼：“不是妓女，更不是公共厕所！“</p>

周嵩望着眼前的女孩，她特意穿了一身自己最喜欢的白色系，为了这次约会精心打扮的妆容花掉了，却依然倔强地扬起头盯着自己。</p>

周嵩开始慌乱。</p>

他开口之前设想，也许她会掩饰开心，也许她会表演伤感，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袁月苓会是这样的反应。他觉得自己都搞砸了，袁月苓并不是郁盼望或者唐小洁老毒物他们推测中的那种女人，他觉得自己应该和盘托出，争取她的谅解。</p>

“你说的对，郁盼望的确给了我建议，但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p>

“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一直不愿意面对，一直都在骗自己，一直都幻想有一天你肯听我说话了，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心心相印。</p>

“在医院，你接受了我，你告诉我，你的未来里有我，我太他妈的高兴了，我相信这个共生现象，是诸神对我祈求的回应，我希望我们可以借着这个契机，重新开始。”</p>

“说的可是真好听，什么心心相印，什么未来。你想过未来么？这些天，我看你除了拖我上床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想过吧？”</p>

“我承认，我答应陪你出国，但还没开始做具体规划。而且我是个男人，对着你不可能不想……”</p>

“够了，你的龌龊想法就不必大声告诉我了，我不是很想听。”</p>

“我把我们绑在一起的这件事，告诉了郁盼望，”周嵩避开了袁月苓冷彻的眼神，继续说道：“她很直接地说出了她对你我关系的判断——</p>

仅仅是交易而已。”</p>

袁月苓抽了两张纸巾搌了搌眼泪，然后看向了空气。</p>

“我相信，你不是会拿自己出来做交易的人，但是我也知道，没有共生这码事，我们的关系也很难有转机。</p>

“本来就目前的经验，这个锁定关系是平等的，你痛，我也会痛。</p>

“但是我，凭着自己更烂，更没有底线，更无所顾忌，在这个关系中获取了优势，逼着你在我面前演戏。”</p>

“我可没有这么说你过。”袁月苓眉头紧皱。</p>

“郁盼望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是希望心上人幸福，还是希望永远占有她。”</p>

“……”一抹无奈的笑意爬上袁月苓的嘴角。</p>

“我回去想了很久。有人给了我‘落袋为安’的建议，用他的话讲：‘那样今后你我不分手，我血赚，分手的话，我也不亏。’。”</p>

“是这个理。但现在要分手的人好像是你自己吧？只赚不赔的买卖还不能让您满意吗？”袁月苓虽然这么说着，脸却涨得通红。</p>

“我不赞同他的观点。”</p>

“我素来不信神，但是现在我意识到，上天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祝福。也许你听了会不高兴，但你的诅咒对我来说是一种祝福，我们现在是一体的，比朋友，恋人，性伴侣，甚至夫妻都更加紧密。从对方身上赚好处这种想法，实属又蠢又坏——只要我们还被共生锁在一起，就只有共赢或者双输。”</p>

“难道你觉得分手可以带来双赢？”</p>

“只要彼此真诚相待，无论结果是什么，至少是真实的。我真的很害怕以后只能看到，戴着面具演戏的你。分手了，我们还是朋友，我不会再让你去尽什么女朋友的义务，逼你做不喜欢的事，你也不需要在我面前逢场作戏，我们重新认识，重新互相了解。”</p>

“郁盼望给你的选择题，你有答案了么？”袁月苓两只手在桌子底下死死地攥着手包，仿佛要把里面的东西捏碎。</p>

“我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心上人的幸福，而不是令她夜夜惊醒的梦魇。”</p>

“......”</p>

“我知道，你觉得我承诺的好听，也许全是空话骗人。”两个人沉默了许久，周嵩再次开口：“所以，我这里也向你讨一个承诺。”</p>

“什么？”</p>

“我会积极地寻求解除共生的办法，但也希望有一天真的解开的时候，或者哪天早上发现这个东西就消失了，如果到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成为能给你幸福的那个男人，我希望你不要立刻转身离去，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可以吗？”</p>

......</p>

“你方才说，你是个男人，对着我不可能不想……不想什么？“</p>

“你不是说不想听么？“</p>

“我现在想听了......”</p>